着转圈的人群眼神一天比一天冷漠。
当黎明再一次到来的时候，封苧冷静地走向火堆，她已经明白了，如果不能打开那个盒子，她就可能无止境地等下去。
这一次，她一定要打开那个盒子。
在接触到梳妆盒的瞬间，梳妆盒就变成了实体，封苧愣了一下，却还是义无反顾地打开了。
血色，漫天的火焰像天边血色的云彩，这一次，封苧能够听见人群的声音了。
“烧死这两个不知廉耻的畜生！烧死他们！”
“亲姐弟通奸，果然是白氏那个不知廉耻的寡妇养出来的小畜生！”
“先烧死他们，再处置白氏那个荡妇！”
……
寥寥数语，封苧已经明白眼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火焰中十五六岁的年轻男女，就是他们口中的“奸夫”，他们不是在赎罪，而是在诅咒，诅咒一对貌似伦乱的姐弟。
而白氏，估计就是躺在人群外，浑身青紫的妇人了。
白氏一直在拼命挣扎，爬向那对姐弟，可当火焰中的年轻男女不再动弹的时候，她也不再挣扎了，瞪着一双眼，平静看着不停诅咒的人群。
火焰燃烧了整整一夜，人群也诅咒了一整夜，直到黎明到来，一个留着山羊胡须的老头，带着两个抬着梳妆盒的青年。
老头一来，人群瞬间欢呼起来，围在他的身边，贪婪的目光，齐齐地望着当中的梳妆盒。
梳妆盒被打开，印着火光，里面精美的金银玉石，看起来都像掺杂着血色。
金银玉石很快被瓜分一空，精美的梳妆盒被扔进了火堆，很快就被火焰吞噬。
白氏始终一动不动地看着人群，看着他们诅咒她珍之爱之的儿女，看着他们欢天喜地瓜分她的嫁妆。
火光渐渐熄灭，白氏眼中的光也渐渐消失，如墨的情丝一缕一缕变得花白，一夜之间，她仿佛就失去了全部生机。
火焰已经熄灭，周围的人群早已离开，白氏慢慢地朝着灰烬爬去，在梳妆盒的灰烬中掏出了一只白玉簪子，看着簪子对着阳光依然闪耀的光泽，低低地笑了起来。
听见这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封苧后退一步。
再看白氏那一双眼睛，那是一双平静到极致的眼睛。
封苧无端端打了个寒战，她到底在做什么乱七八糟的梦，怎么会梦见这么真实，这么奇怪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