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到货拉拉副驾驶上,司机寒暄“搬家啊?”
顾惜点头,说“是的。”心中无限凄苦。
而后脸转向另一边,因担心眼里噙着的泪水随时会掉下来。
江川不是不知道自己要走的。
他就亲眼看着她走,又是因为出差,又是因为工作。
对他来说,顾惜可以走,但工作不能怠慢。
顾惜并不是非要他二选一,他如果肯在乎自己,她反而劝他工作要紧。
如果他拦下,她不会走得那么决裂,甚至,假如他态度足够好,顾惜也不至于真的要走。
但他没有任何行动,他照常出差。
他还是觉得,工作比老婆重要。
她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男人看着自己老婆收拾行李箱要走,都会照常出差。
总之江川会这样。
顾惜很清楚,如果有一天,她要走,他不留,那么他们注定就此分手。
那是一个凛冽的冬日。
早上还有些许阳光,到了下午,忽然灰暗起来。
顾惜终于来到目的地。
她拉着一堆行李,气喘吁吁走入那间公寓,一开门就说“hey,请多关照。”
以后能和她相依为命的,就是这个公寓了。
折腾了一个圈,又得重新独居了。
从前,从独居生活过渡至与江川同居容易,但如今,经历了一场婚姻再重回独居的日子,一定很难适应。
她果真狠得下心来割舍这段婚姻吗?
她不知道。
当初选这个公寓,全是看中了它有两扇窗一个门,阳台外有绿树,采光极好,如此,就不怕心中灰暗了吧?
有阳光照进来,一定能驱散心里阴霾。
趁天还没黑,顾惜去采购被褥。
一定要极其舒服的被子才好,不然,很容易怀念睡惯了的旧床被。
去到附近一家普通超市,顾惜仍无法觅得理想被褥,她又坐了几站地铁来到一个大型商场。
一眼看中一套向日葵油画的四件套,但看了价格,一千多,收好喜爱的心思,转而看别的。
可心中已经记挂开这套,之后看的,全入不了眼。
这算不算也是一种吃亏的性格?
顾惜转了一圈,最后咬牙买了这套被子。
回到家,天已经黑透了,顾惜这夜需要独自面对这间冷屋。
等明天醒来,一定要将它布置得暖暖的,假如心寒,一定要从外部先暖进来。
是夜,冷空气到货,北风刮得呼呼作响,陌生的地方,陌生的房子,陌生的床,顾惜怎么睡都睡不暖。
她将会永远记得这样一个夜晚。
这次有别于以往的离家出走了,往后,所有的事,都要自己独自面对了。
咦,从前不也是吗?
这夜,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她夹着拖鞋下楼去买酒。
咕咚咕咚喝完好几罐啤酒后,已经两点多,她含糊睡去。
第二天,太阳还是升起来了呢。
顾惜立时着手布置房子的事情。
不知是什么原因,竟第一时间去买桌布,可能是从前,在江家连买桌布都没有话语权。
搬出来,心再寒再伤,起码以后有了独自的空间,她现在住的房子,即使是租回来的,但可任由她布置。
到了第三天,江川才打来电话,说“妈叫你回去。”
“她那里我已经交代过,说是我最近加班多,要搬去宿舍住了。”顾惜搬出来,不会完全不考虑二老感受。
她这样说,其实还给自己回去留了后路。
瞧,到这个份上了,她分居和离婚的心还是不够决绝。
但江川说“妈忽然发现,你连电子秤都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