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个份上,满场考生也只能硬着头皮提笔研磨,或者故作轻松,或者绞尽脑汁,各自在试卷上挥洒了起来。
一个半时辰之后,考场外的锣声响起,李白下令学部的差役把考生的卷子全部收了起来,然后送到自己的书房审批。
因为有心结,所以李白也没有多少耐心赶着审阅,而是三下五除二的把五个人的卷子从里面拎了出来,首先扫了族人李表的卷子一眼,看到一半就画了一个大大的叉号,“如此庸碌之才,怎么能考上举人的?真是丢尽了我李家的脸面!”
接着又是杨纲、何琼的卷宗,同样耐着性子看了一半,还是被李白毫不留情的给叉掉,“膏粱子弟,不学无术,这样水准的诗赋,我一天能写一百首!”
将何、杨等三人的考卷丢在一旁,李白接着拿起了谢安的卷子,仔细的审阅了起来。
“朝乐朗日,啸歌丘林。
夕玩望舒,入室鸣琴。
五弦清激,南风披襟。
醇醪淬虑,微言洗心。
幽畅者谁,在我赏音。”
并不是什么长篇大论,也不是李白要求的七言绝句,满篇就五句话,寥寥四十个字。但仔细的品味了许久之后,李白最终放下了准备划叉的毛笔。
“这篇短诗写的倒是有些水准,看来这谢安倒是有些才华!”李白暗自沉吟,“我李白也不是睚眦必报的小人,你找天子托了关系,我改变命题,咱们算是一报还一报。你谢安的词赋写的不错,我放你一马!”
打定主意,李白就在用金粉装饰了的榜单上写下了谢安的名字。
放下笔墨,李白再次拿起了长孙无忌的答卷,看完之后眉头皱起“这词赋写的虽然流畅,但却把大自然的美景与治国之道联系到一起,没有文人墨客的潇洒,功利心太重。落榜!”
李白连午饭也顾不得吃,花费了一下午的时间批阅完了全部奏折,最后圈定了金榜题名的四个考生,从第一名到第四名依次是吴殇、王璨、徐干、谢安。
刷掉了皇帝钦点的长孙无忌,以及何珅、冯淑仪等人举荐的人选,李白心中有些忐忑。胡乱的审阅了一下其他几个监考官提名的人选,也没有再行使否决权,下令贴出金榜,将中了进士的人选公布。
榜单公布的那一刻,五百名考生围了个水泄不通,上榜者或者谢天谢地,或者攥拳庆幸,甚至仰天长啸;而落榜者则垂头丧气,心灰意冷,甚至泪沾衣襟。
“唉……诗词歌赋非我擅长,在主考大人出了命题之后,我就知道要名落孙山了。”
长孙无忌掩去失望之意,向在驿馆中同居了半月的谢安拱手道贺,“倒是恭喜谢兄金榜题名了!”
谢安尽量的克制着心头的喜悦,向长孙无忌拱手道“只是运气好些罢了,我倒是替长孙兄不忿!论诗词歌赋非你所长,但论治国之道,在这五百考生中,怕是没人能胜过你!真不知道李侍郎为何竟然如此率性而为,出了一道这样的命题?”
长孙无忌苦笑一声“呵呵……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得之我幸失之我命!长孙无忌命中如此,终究是我欠缺才华,在艺术上不及谢兄,以至于名落孙山,我谁也不怨,只怪自己学识浅薄。”
“不知长孙兄作何打算?不如留在京城深造一年,广交有识之士,两年之后再应试,或许能够金榜题名,也不一定!”谢安不忍心看好友难过,试着安慰道。
长孙无忌摇摇头“算了吧,两年的光阴太久。而无忌也不是那种耐着性子读书的人,我还是遍游天下来得好,去洛阳或者邺城碰碰运气吧。比起吟诗作赋来,我长孙无忌更想踏踏实实的做一番政绩,为民解忧。”
“那回驿馆之中,你我痛饮三杯,明日再走如何?”谢安试着挽留。
长孙无忌淡然一笑“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再留下来也是伤心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