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稳地立在雍州鼎的鼎沿上。
“真棒!”婵羽用手抚了抚黑鹰的羽毛,然后从喂蛇的木桶中捡了一块生肉递给它,黑鹰闻了闻,骄傲地拒绝了婵羽的喂食。
窦景微笑道“它还没有习惯你的喂食吗?”
婵羽甜甜地说“书上说,鹰是很骄傲的动物,不吃死物。它会自己捕食的,我一点也不担心,你看它长得多快。”
正如婵羽所说,这只黑鹰在窦景初进宫时还只有成年乌鸦的大小,如今看来,它张开双臂应该与成年人的臂长相差无几了。
黑鹰是不受拘束的生命,与婵羽玩了一会儿便又振翅高飞,婵羽和窦景双双仰头目送。
窦景拉着女孩从梯子上下来,慢慢地散步。
待走上飞阁,窦景才开口道“我是来向你辞行的。”
婵羽点点头“我知道,父皇说了,你启程的日子是初六。”
一股淡淡的离愁别绪飘在两个人之间,窦景喜欢这个女孩,她身上有一种吸引窦景的特质,连窦景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什么。但是这个女孩,有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学识、这样的抱负和志向,注定前程远大。
“我们终会有再见面的一天的。”窦景温柔笑着说,“等你哪天要在博罗岛的港口坐船出海,一定要来找我。”
“博罗岛……”女孩若有所思,“我只在地图上见过,很小的一个岛,有一部分和南海郡接壤。”
“没错,”窦景赞许地点点头,“一定要记得来哦。”
婵羽腼腆地一笑。
“婵羽,你有在盛夏时节的暴雨里奔跑过吗?”
窦景突然的问题让婵羽有些摸不着头脑“啊?”
窦景的突然想把一种信念传递给眼前这个女孩“我们定一个约定吧,在下一次下暴雨的时候,我们要尽情地在雨里奔跑一次。感受豆大的雨点砸在身上和脸上的轻微痛感,就像……就像在瀑布下捉迷藏一样,除了眼前白茫茫和的水雾和噼里啪啦的水声,不管不顾,尽情狂奔。像龙一样。”
婵羽的表情对窦景的提议显示了保留的态度,她转移话题“瀑布是什么?”
窦景抚了抚她的头发“瀑布是悬挂在崖壁上的白色水带,一泻千里,滚滚向前,势不可挡。”
婵羽,总有一天你会见到的。
婵羽,真龙不分雌雄,快快甩开身上性别的枷锁,道路的前方是坦途,等待你的征服。
“答应我,在下一次的暴雨的时候,奔跑一次,好吗?这是我最后的请求。”窦景握住婵羽的双手,用真诚地难以拒绝的口吻。
六月初六。
和亲的车队浩浩荡荡地在宣室殿前广场一字排开。
和靖公主窦景身穿盛装嫁衣向帝后辞行。
贾美人不在,无为也不在。窦景把无为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达给了赢骢,赢骢沉默没有立刻给出回应,窦景亦没有追问,她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触了天子的霉头。但想来也不是很重要的话,窦景便没有放在心上挂着。
公子净单独站在一边,看着这个外甥,窦景心中有些不忍,毕竟自己是造成他们母子分离的罪魁祸首。
这是窦景第一次认真端详公子净的面容,无为错了,公子净和赢骢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就凭这一点,无为那点谋划永远都不可能实现。
窦景头也不回地果断登上四马轺车。
马车行驶在长安城的街道上,百姓夹道相送,南方时疫没有扩散到长安城,一片宁静祥和。面对即将踏上未知的旅途,窦景感到既陌生又熟悉,她想起自己颠沛流离的童年,寄人篱下的过往和忍辱负重的岁月,为的都是即将到来的前方。
南司马门已经在窦景的视线中慢慢模糊,护送和亲的车队和军队浩浩荡荡,窦景叹一口气,放下车窗上的帘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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