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
虽然是羽毛。
高空中展开双翼但怎么也没法让人联想到天使的黑胡子，两只手紧握着的长枪尖端闪烁着寒冷的光。
“喵！”
超大猫头肌肉怪已经伸长到有效的攻击距离，凶恶地张开大嘴扑了上去。
嗡——
令人后脑疼痛的震动声，似乎存在，又似乎不存在。
好像玻璃碎裂，又好像什么东西瞬间从低空高速掠过。
黑胡子三百六十度旋转身体的同时，枪口喷射出大范围的寒冷光束。
炫目。
就连皇太一也不得不暂时合上眼睛避开的光，过于刺眼。
那绝不是单纯的美丽，而是死亡的满开绽放。
“喵——”
超大猫头肌肉怪的半身被冻结成冰，变细了的身躯也遭到了冰结的侵蚀，支撑住本体而碎裂。
它的眼中看不到绝望的颜色，因为它连真正的眼睛都没有，看不到自己的生，看不到自己的死，甚至连生命都是虚假的。
一只只还算完好的猫头肌肉怪第一时间也想到了逃离，但旋转的白光并没有给它们过多的机会。
就连河水也遭到了波及，松动开之后继续流淌的部分一层层叠起，仿佛一座在河中升起的冰山。
怒涛奔涌的大河，竟然在这一刻变得寂静了。
黑胡子缓缓张开闭合的双眼，瞳孔当中透出的是堪比最凶猛禽的锐利眼神，冷彻无情。
轰——
超大猫头肌肉怪的身躯摔得粉碎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碎裂的部分再也无法恢复原状，一块块残缺不全的肢体和完全冻硬了完整猫头肌肉怪覆盖了河岸两侧的地面，如同卡姆兰之战过后那插满断剑的死之战场。
“船长！”
“黑胡子大人！”
满船的水手这时候竟然一反常态，纷纷抓住船舷惊恐地呼喊，有些人甚至已经热泪盈眶。
“怎么回事？”
皇太一敏锐地察觉到了气氛的转变，这难道不是一起呼喊黑胡子大人大胜利的时候吗？怎么一个个反而变得这么严肃？
难道触发了什么奇怪的fg？
“啧……抽支烟的时间……都没有了啊……”
黑胡子在身上摸了摸，意识到自己已经是赤膊状态之后，他疲惫无力地笑了笑，抽搐着的眼皮慢慢闭合。
“船长啊啊啊啊！”
水手们撕心裂肺的叫声覆盖了整个甲板。
黑胡子从高空中垂直坠向冰冻的河面，这个距离，除了瞬间移动以外，没可能把他救回。
哗——
浊流的力量再一次挣脱了寒冰的束缚，恢复了原状继续肆虐狂奔。
砰——
黑胡子的躯体和无法以人力抗拒的大河相比，竟然显得如此渺小。
活着的浊流迅速吞没了他的身躯，眨眼之间，还露在河面上的只剩下一只手臂。
稍稍摆动了两下的手臂也不再挣扎，那只手的四指收回，以竖起拇指的模样渐渐被浊流吞没。
或许，人是终究要有一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