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苏霆忍不住开口。
他此时心头微涩，心里五味杂陈。
他何德何能，能在有生之年遇见这样一个人。
天知道，刚才他多害怕会听到那个令自己恐惧的答案。
直到此刻，他才知道，原来他也同这世间所有人一样，他也是会恐惧的。
从十六岁执掌苏家，他手上早就不干净了，在那个吃人的世界里，干净的人也活不下去、活不长久。
他的心早就又冷又黑又硬，就像过去的这几日，那人跪在他面前哭求饶他一命，苏霆半点恻隐之心也无，只奉上一声嗤笑讥嘲，而后手起刀落，不留一丝余地。
他这人既护短又小气，眼里更是揉不得一粒沙子，只要背叛了他，伤了他手底下的人，那必然是要一丝不落的报复回去。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犹豫不决，迟迟不敢直接告诉聂征自己的真面目。
他始终希望自己在聂征心中是个清清白白的人，是个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的翩翩公子。
听聂征这一番话，似乎对这雇佣兵组织头目并不反感，苏霆心中松快了一点，但这还无法令他安心，所以他又将但嘴边坦白的话咽了下去，罢了，再等一等。
聂征疑惑看着他：“其实什么？”
苏霆摇摇头：“没什么。”
“噢……”
聂征转回身，继续寻找自己想要的信息，动作间完全没有一点要遮掩的意思，她早想把界网一事同苏霆说了，一直没找到机会，不免心里始终挂着，此时如此送到眼前的好机会，她怎会有不牢牢抓住的道理？
不等聂征出声，苏霆指着她电脑屏幕，神情半边不惊讶，显然不陌生：“界网？”
“……你知道？”
聂征稍稍惊讶，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若真不知道那才奇怪。
苏霆点了点头，问：“你喜欢玩这个？”
他姿势慵懒，话说的随意。
聂征闻言沉默：“啊……”
“lv1……等级有点低……”苏霆躬身，一手扶着椅背，一手将聂征放在鼠标上的手包在掌中，像将聂征整个人环在怀里，他如此喃喃道。
聂征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意思你等级很高咯？”
苏霆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砸吧砸吧嘴，一副谦虚随意模样：“还行……也就一般般……世界第三！”
聂征嗤他：“虚伪！”
说着，电脑界面上账号、密码已经输入完毕，苏霆随即点击登入。
聂征被激起了好奇心，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她倒要看看，这人等级究竟多高？
网速很快，几乎唰地一下首页就跳出来了。
聂征第一时间就去看等级。
找了半天，聂征沉默了，她转过脸，问苏霆：“……怎么没有等级？这什么意思？”
她一副求知若渴控制不住好奇心的样子实在可爱，苏霆唇角勾了勾，忍不住想逗逗她。
他唇边蕴着丝丝笑意，拉长了声音，说道：“你猜……咯？”
聂征可不笨，脑海中本就有若隐若现的预感，见此心中的猜想便更确定了一分，但那个猜想看起来实在太不可思议了，聂征感到不敢置信，沉默了好一会儿后颤着声试探问道：“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她双眼本就大，此时吃惊瞪大眼的模样更是又大又亮，像两颗又黑又亮的宝石。
苏霆被蛊惑般垂下头，鼻尖轻轻擦过聂征的，不出意外见到她眼睛眨了一下，纤长卷翘的睫毛扑闪扑闪的。
“你猜想的……是什么样的呢？小阿征。”他侧了侧脸，用仅两人能听到的气音喃喃反问道。
声音低得像在耳边轻轻呢喃。
两人的侧脸交错着轻轻擦过。
聂征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