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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药(1 / 3)

李容秀趴在围墙上,蓄势待发。在夜色中分辨来来往往的身影,等着他出现。

他和自己一样,喜欢清静,夜深无人时会在亭子里坐一会儿,趁着夜色,琢磨一个人的心事。

从前就是如此,李容秀料想这一点定不会变。

两只手紧紧扒着房檐。

“小和尚你再不来我就要撑不住了”她艰难的撑着身子,眯着眼往下看。

高,真是高!

这摔下去得成肉饼吧…

但得咬着牙坚持。抓着房檐的手又加重了几分力度。

用力过度的十指,指尖已无一点血色。指节泛白,而后泛紫。

她垂头再次蓄力。

“大师,大师!我在这儿!”她抽出一只手,和夙元打个招呼。

此刻院外已空无一人。

他月白色的身影混在夜色里,十分显眼。

李容秀抬头时一眼看见他,像发现宝藏似的。

难掩满心激动朝他招手。

虽隔得远,但李容秀一眼瞥见他脸上吃惊的表情。

他衣袖被风吹抖,挺拔修直的身子却屹立不倒。

身披如霜的月光,向她走来。

越来越近。

“大师你看我特地…啊啊啊啊!!”

醒来时,入眼是墙上一个偌大的禅字。

久违的心安。

或许是因为这个字,或许是因为挂着这个字的地方。

撑着身子吃力地起身。

浑身酸痛,说不出具体是哪里去。

只是痛。从头到脚,蔓延四肢。连带肺腑,仿佛被什么震伤。

“呲…”忍着伤吃痛地起身。

门被人打开又关上。

僧人端药进来,月白僧袍上多了几团黑,像被炭火熏过。

“现在什么时辰了?”她如梦初醒,一个鲤鱼打挺坐直就要下床。

奈何力不从心。

酸。痛。

只得回去半躺着。

僧人把盛满汤药的碗放下,一手推开窗。

阳光射进来,照在床榻上。

明晃晃的,亮的她睁不开眼,只能偏过头去,用衣袖挡。

另一手愤愤去敲自己的头。完了完了,她偷偷逃出来,八九不离十已经被陈深发现了。

能依靠的只有秋和了…

“怎么不走南门?”僧人将袖子挽起,去端汤药。用竹扇一下一下给冒着热气的汤药扇风。

把守南门的都是太后亲选,她还特地吩咐过,这扇门专给被他召进宫的僧人进出,所以自然不会不让李容秀进。

僧人心中十分纳闷。

“我…”李容秀抿抿有些发白的嘴唇。

“这不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吗嘛…”她接过僧人递过来的汤药。

碗上还残留他手的余温。

“你…”僧人语塞。

心道真是不知死活。

其实她也没想到,可能是因为太久没有翻墙,故而技艺生疏了。

从前她从家里溜出来找他的时候,护国寺往往已经关门,只能翻墙而入。

他屡屡作案,熟能生巧,能做到一声不响。从未被发现。

今天失手。纯粹是个意外。

意外…

“啊…”

舀起的汤药还没入口,手腕处传来一阵细细密密的酸痛。

垂眼去看,瓷白的手腕上几处刺眼的淤青。

僧人眉头隐隐皱了一下。

垂在膝上的手握紧又松。

她换成左手舀汤。

却奈何左手不听使唤,颤颤抖抖。最后洒的勺子里只剩一半。其余全洒在僧人的被子上。褐色的,颜色很深,一点点蔓延开,像一朵朵枯黄的芍药。

让他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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