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与妖族厮混？”
师伯厉声质问，令我后脊梁一紧。
只见采月无比得意地瞥我一眼，转身对师伯躬身道“仙尊，就是这个女弟子。不久前我们在捉蛇妖时，她就出面横加阻拦，救下了那蛇妖。今日在岱山下，我们又遇见她与一只道行相当高的狐妖混做一处。还故意捣乱放走了狐妖！看那样子，二人熟悉的很！”
师伯狠狠地皱紧了眉头，眼神转而盯住我，“白汐，她说的可是真的？”
“仙尊，我……”
“仙尊！”采月近一步上前道“弟子所言句句属实，我们少掌门即能作证。”
师伯紧皱的眉头未有半分松开，看向冷月秋等他将我的罪名做实。
“仙尊，”冷月秋开口道“的确如采月所言，这次在岱山下又遇到此女，我想是岱山弟子，故而将她带上山来由仙尊做主。”
冷月秋说的每一个字都像鞭子，抽在我身上。我手指死死的抠住冰冷的青石地面，竟找不出一句话来反驳。
我的心渐渐向着绝望的深渊沉落。
阴谋，我感觉到了阴谋的味道。
沧海阁送来一个假冒的“我”，究竟有何目的？“我”失踪了这么多年，突然出现为何没人质疑？
唯一一个质疑的我，转头又被扣上“与妖族厮混”的帽子。
我看了一眼皓夜，他正远远的站着，一手护着他的“师姐”，用冷漠疏离的目光望着我。
是了，他根本就不相信我，我还能再指望谁会帮我？
嘴角泛出苦涩的笑，我轻哧了一声，捂住了隐隐做痛的伤口。
讨厌被众人瞩目的感觉，特别是像现在这样，成为了众矢之的。
“胡闹！简直有辱仙门！”
有辱仙门——
一声声严厉的指责像锥子般扎过来，还有沧海阁那群人得意又丑恶的笑脸。
若是在上一世，我定要据理力争，与他们辩上一辩。可如今的我，卑微如尘埃，我说的话，只怕根本无人肯听。
我趴在地上，现在才知道，绝望才是最大的痛苦。
无所谓了，怎样都无所谓了。
我做什么，在这群人眼里都是错的，他们恨妖族，以至于对妖族用的那些下作手段，皆当成理所当然。
这就是他们口中的正义。
所以，我所做的，就成了“厮混”、“有辱仙门”！
在我选择与妖族交往的那一刻起，就被仙门判了死刑。
“皓夜，”师伯长舒一口气，道“白汐是你的徒弟，该怎么罚，你来定夺吧！”
师伯的话音落下，大殿内一片静默。
我紧闭着眼睛，等待皓夜对我最后的宣判。
将我扔下山去？是了，他不止一次地说过这句话。或者是干脆将我打死？也对，他本就无意收徒，借这个理由将我收拾了，一了百了。
时间滴滴答答地流淌，寂静中，我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解释。”
皓夜的声音打破了寂静，我脑子里想了好多个他会如何惩罚我的方式，却未想到，他会让我解释？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该怎么解释。
“还有什么可解释的，这都是我们亲眼所见！皓夜仙上可是要偏袒自己的徒弟？”采月气呼呼的嘟囔道。
冷月秋立马沉声喝她“不得放肆！”采月这才悻悻地回到冷月秋身后。
师伯见皓夜迟迟不肯发落，眉头再次紧锁，他有些不悦地道“既然是少掌门几人亲眼所见，应该不会有差。我原本看这孩子生的一副好根骨，才指给你做徒弟，没想到还是年纪太轻，竟与妖族混在了一处。既然这样……”
师伯沉声吩咐“来人，将她带下山去，夺取仙籍、永不许再踏入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