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兰兰把魂不守舍的烧死鬼带出鬼市，大概走了一个多小时。
在烧死鬼的哭哭啼啼中得知原本他有九十阴年，被水鬼抢了单子之后以为投胎无望，九十阴年花完之后又得知花姐还是把那十阴年给他了。
他很悔恨，因为一时的失望，活生生葬送了投胎机会。
“我真是没用，真是没用啊，以后只能做鬼了，呜呜呜……”
陈兰兰实在无法感同身受，她不明白烧死鬼为何如此难过。她在陈大江的疯狂洗脑下，已经完全没有投胎的念头，没有过希望，自然不会明白什么叫失望，更不会明白“我本可以”会带来多大的悔恨绝望。
刚出鬼市，天已经暗了，一辆鬼车驶来，她马上拦下鬼车。
“师傅，送他去忘川码头。”说完，雷厉风行地把拎了一路的货物和烧死鬼塞进鬼车，把手里的十阴年也塞进他手里。
“喂，抢车啊？这车是我滴的好伐啦？”一个口音独特的旗袍女鬼出了声。
“滴……什么滴？这车是我拦的。”
旗袍女鬼挑了挑她那柳叶细眉，掏出手机点开订单，又说，“喏，鬼滴软件，喏，车牌号，看看，别抢车好伐小年轻。真是小年轻嘞。”说完就把烧死鬼赶下车，鬼车扬尘而去，留下两个鬼在马路边。
烧死鬼拎着货物，在旁边轻声试探“你是新鬼吧，连鬼滴都不会用……”
地府一中的教材里有鬼车，但没说有鬼滴。陈兰兰没想到，到了人间，自己会这么落伍，好像和人间的鬼们脱节了。
“我教你吧，呐，就是在这儿下载，对咯，点开，对咯，注册一下鬼脸……别照我别照我，照你自己的脸……对咯，你看，点这儿这儿就可以滴车子咯。”
“您好，您已成功预约鬼车八十八号，请您不要离开起始点，车辆大约在半小时后抵达。鬼滴和司机一同祝您，鬼生发发发。”手机突然发出这么一长句提示音，声音愉悦轻快，听着很舒适。
“其实就算做鬼，也不错啊，别太难过了。”陈兰兰突然说了这么句话。
“你当然这么说啦，不能投胎的又不是你。”
“我确实不能投胎，”她回头望着此刻华灯初上的鬼市，又说，“我是五月阴胎。”
“这……那你还来这人间赚阴年？”
“本来只是想赚阴年买小青给爸妈吃的……”她的目光似乎被那灯火吸引，“能见识过这人间，就很值得了，何必非要去计较来人间时是人是鬼呢。你也见识过了，所以，别太难过。”
烧死鬼叹了口气道“哎，都是命啊……那水鬼是罪有应得，所以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怎么我的命也这么惨……”
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
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
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
陈兰兰在脑子里把这句话重复了三遍，突然想到了什么，浑身一震。
“你的意思是，汪正飞不是水鬼杀的？”
烧死鬼默认。
好好的人，有两种含义。一，多好的人啊。二，好端端的人。
汪正飞对于烧死鬼而言，不可能是第一种含义，他对汪正飞不应该有惋惜之情，加上他说这句时幸灾乐祸的语气，陈兰兰觉得，烧死鬼说的是，好端端的人，说没就没了。
他的言外之意是，汪正飞好端端的，却突然没了，也就是死了。
那他是怎么知道的？陈兰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事说了也没鬼信……昨天，鬼市里有鬼说汪正飞死了，水鬼疯了似的说他没杀人。还急匆匆地把我拉去汪正飞家，说要去看看那人是不是真的死了，如果真的死了，就把我送到花姐那儿。”
“昨天汪正飞还活着？”
“活得好好的呢，就在家里待着……不过，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