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立清却微笑着看了他一眼：“是吗？如果严格说起来，我在她八九岁的时候，就认识她了，我应该比你更早认识她吧。”
宋牧野心中一痛，突然想起了温庭昕说的那些话。
如果不是遇见了他的话，她会遇见别的男人，说不定会更早地遇见顾立清，然后两人相守一生。
原来，就算不是在“如果”里，她也更早地遇见了顾立清。
大概看到宋牧野的表情有点暗淡下来，顾立清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片刻之后才说道：“我知道你今天找我来是为了什么，你很介意，我跟她之间拥有四年的时光。”
是，宋牧野其实比起问温庭昕没有回家的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更在意的，是他们之间拥有的，四年的时光。
他见证了她那四年里，每一个瞬间的变化，照顾她，温暖她，帮她照顾孩子，帮她走出心理的阴影，一切都那么美好。
“对，我是很介意，而且，她对你也很依赖，你跟她之间，有了诸多羁绊，都是让我嫉妒到发狂的东西。”宋牧野直言不讳。
虽然在顾立清面前这么说，好像有点丢脸，可是对他来说，也没有任何东西需要隐藏。
他自身的强大，让他就算是说这种话，也这么坦坦荡荡的。
顾立清笑了一声：“所以呢，你准备对她放手，让她到我身边来吗？”
宋牧野眉头一挑，眼中出现了隐隐的怒意：“你觉得可能吗？我是不会对她放手的，我们之间结婚了七年，还有一个孩子。”
“可是你知道的，abel是我看着出生，看着长大的，比起你来，或许我更像是一个父亲。”顾立清表情有点微妙。
“我当然知道，所以当初你将我的妻儿从我身边带走，我现在就是看在你对他们很照顾的份上，才没有跟你计较。”宋牧野冷哼一声。
顾立清表情有点严肃起来：“看来你确实还不清楚当年的事情，怪不得庭昕会对你这么失望。”
宋牧野心中一惊，下意识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当年，如果我不把她带走的话，她在这里，根本活不下去，她坠海，难道是自己跳进去的吗？是吴明乐将她推了下去，如果不是我当初在旁边，她早就葬身大海了。”
顾立清并不想提及当初救了温庭昕一命的事情，但是看宋牧野还是一副糊里糊涂的样子，他终究还是有点忍不住。
宋牧野虽然听温庭昕提到过，但是具体她也没有说，一直以为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毕竟吴明乐就算是心思再怎么恶毒，也不应该敢做出杀人这种事情来。
“你从海中将她救起？”宋牧野迟疑了一下，才问道。
“是，当初她已经完全陷入了昏迷，甚至身上多处骨折，我将她立刻送到了医院，才堪堪抱住了一命，然后就传出了她爷爷去世的消息，她甚至都不能下地，是我推着轮椅带她去的。”
顾立清的语气越发冷然。
确实，当初温庭昕不仅身体上有多处创伤，心理上更是伤痕累累。
觉得自己害死了父亲，害死了爷爷，搞得温家家破人亡，她将这一切都归咎到自己的身上，整个人几近崩溃。
“如果不是后来查出怀孕的消息，她根本就支撑不下来，她会让我带走她，是因为根本不知道，如果回到你身边，这个孩子还能不能保得住，毕竟，你曾经让她失去过一个孩子。”
顾立清一点都不给宋牧野留有喘息的机会。
一直以来，大概是他们都对这个男人太过仁慈了，所以才会让他觉得，温庭昕当初的离开，是为了报复他。
他根本就不知道，温庭昕当初离开，根本是因为被逼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
宋牧野的脸上满是惊痛，什么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