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落魄狼狈之样被百里昊看到,陈山河脸色又青又紫,恨不得找条地缝先钻进去。
百里昊从马车上下来,要亲自扶他起来。
“丞相大人,此处人多,还是先上马车吧!”
“康亲王的马车,老夫可坐不了,还有现在老夫之时一介草民,不再是什么丞相了。”
陈山河无视百里昊递过来的手,自己爬了起来,而后打打身上的尘土,整理了一下仪容。
“既是如此,以后本王就称你为陈先生如何?”
百里昊好像根本就不在意陈山河对他的态度,依然姿态谦卑的与他说话。
“随便。”
陈山河左右环顾,突然悲哀的不知道自己该往哪边走。
这么多年一直醉心权利,连个知心好友都没有,落魄之时就更无人相帮了。
“陈先生,还是上马车吧!人流拥挤,难免会再遇见意外,您也不想自己再狼狈不堪吧!”
百里昊的态度算得上恭敬了,陈山河虽不知他为何这般待自己,以往身为丞相之时,他都是一副冷漠的样子,不过这也算是满足了他现在残留的自尊心。
“既是如此,那就勉强坐一坐康亲王的马车。”
陈山河先上了去,百里昊在他的身后,马车里两人相对而坐。
“如今老夫落魄了,王爷心中可是高兴了?”
陈山河跟百里昊自叶知秋身亡之后,便结下了仇怨,不管是朝堂上,还是私下里,皆是水火不容。
听了陈山河这自嘲的话,百里昊失笑的摇了摇头。
“一开始是高兴的,但现在却是高兴不起来。”
“为何?”
陈山河倒是有些意外,还以为百里昊让他上马车,便是要奚落与他。
“因为现在整个朝堂几乎要成为纳兰家的天下了!”
百里昊重重的叹口气,前脚陈山河被革了丞相之职,后脚纳兰容就向皇上举荐了一位纳兰家的人,可恨的是皇上竟还准了。
“确实。”
陈山河附和了一句,接着道
“皇上定老夫的罪名是欺君之罪,还有把持朝堂,徇私舞弊,可这些又怎能跟纳兰容那老匹夫比,他才是真正的把持了朝政。”
“是啊!可又有何法子,皇上如今非常倚仗纳兰家,就连本王这个皇叔都不放在眼里了……”
两人在那谈论着朝事,似乎是忘记了横亘在他们中间的芥蒂嫌隙。
陈山河突然沉默下来,眸色凌厉的盯着百里昊,片刻,开口问道
“当年你到底跟知秋说了什么,以至于郁郁而终。”
“当年?”
百里昊也陷入沉默,微敛的眼中是无人看到的后悔痛苦。
“当年知秋姐姐要入宫找先皇,请他收回封鸢儿为太子妃的皇命,半路上被本王拦下,本王告诉她,鸢儿是天生凤体命格,皇上是绝对不会收回来的……”
“就只有这些?”
陈山河不相信,他不信只是因为这个理由就能让生性活泼开朗的叶知秋郁结难耐。
“当然不止这些,知秋姐姐不信,非要进宫找纳兰嫣然,她相信纳兰嫣然会帮她,因为知秋姐姐一直将她当成好友。
却不知她的好友纳兰嫣然心里一直恨她,恨她夺她所爱,更不知她深爱的男人早就跟这个好友有私情……”
百里昊抬眸,定定的看着陈山河,说出了几乎要将他五雷轰顶的话。
“……”
陈山河捂着胸口,那里绞痛的几乎要让他昏厥过去。
这么多年他一直以为害死叶知秋的人是百里昊,不曾想竟然是他自己。
马车里,两个各自沉默。
半柱香的时间后马车在一座两进两出的院子前停住,百里昊对陈山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