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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3 / 4)

知情,所以他的师祖流云天师,不到期满就强行出关了。ii

事态可能比他想象的还要严峻,只是他和这个人相处久了,突然生出了点儿袒护的意思。

一开始,他也笃定,她是个为祸人间的邪祟,抱着除掉她的决心,无能为力的屈就着。

然后她救了他,不止一次,他就开始动摇了。起码现在这一刻,他拉着她,站在滂沱雨幕里,有些于心不忍。李怀信把这种心软归咎为同情,毕竟她变成这样,也是因为那个作孽的布阵之人,被不明不白被钉在乱葬岗,好不容易生存下来,变成个人鬼不是的玩意儿,还要遭雷劈,实在惨得可怜。

视线被雨水糊住,寒气入骨,李怀信冻得上下牙齿打颤“太冷了,找地方避一避吧。”

皮裘吸饱了水,搭在肩头异常沉重,他抬手去解,又开始打雷,李怀信条件反射捉住贞白,以免她又满山遍野的乱窜,实在追不上了。ii

贞白惨白着脸在雷鸣下僵了片刻,直到轰隆声碾过,那道雷并未劈在身上,她才轻声开口“那边有个山洞。”

山洞低矮窄小,无法直行,两人躬身进去,显得拥挤,李怀信靠着凹凸不平的石壁坐下,把shi淋淋的皮裘扔到一边,抹了把脸上的水,睫毛shi漉漉的粘在一起,低低垂着,又去卸背上的剑匣,立在角落,五根手指头冻得通红,他想烤火,贞白捡了枯枝,但全都浇shi了,蹲在地上引了半天都没点燃。

李怀信咬紧牙关,以免自己哆嗦,他在怀里掏了掏,拿出几张火符,全部shi了,废了,他糟心的扔到一边,看向贞白,有点怨她。

他说“我冷。”

贞白靠过去,仅剩一盏青灯,是卷在最里头的一张火符,没有shi透,只燃一簇豆大的火苗,小心翼翼拢给李怀信,仅仅一指的余温,哪里都暖不了。ii

李怀信狠狠打了个喷嚏,盯着那簇豆火,把自己蜷成一团。

已经不打雷了,但雨还在下,落珠似的,噼里啪啦,砸个没完。

贞白退到一边,阖上眼,盘腿打坐。

太糟心了,他想。裹着s淋淋的袍子,伸出手,去握那簇细小的火苗,烤着掌心,一跳一跳的,但是太微弱了,余温不足。

李怀信冷得够呛,双足冰凉,靴筒里面积了水,他干脆蹬了,弃之一旁,赤脚踩在地上,足背精瘦,白里透红。

白是珍珠白,红是长冻疮,他第一次长,从枣林村落水那日开始的,在几根白净的趾头上,全都是他遭的罪。

迷迷糊糊间,不知过了多久,浑身都麻了,他掀开眼缝,那女冠一动不动的盘腿打坐,像一尊雕塑,不怕冷似的。李怀信蜷缩起来,又困又乏,洞口呼呼灌着寒风,吹得他哆嗦。ii

贞白一点点调动体内那股怨煞之气,寻畔滋事地去撞体内那道封印,在可控范围内,以阴冲阳,镇灵符随之弹压,二则相撞,阳火立即压阴,火似的烤着她四肢百骸,烧烫了血肉,烘干衣袍。贞白睁开眼,只见李怀信团缩着,脸色苍白,嘴唇青紫,脚边的青灯灭了,化成一堆符灰,被寒风卷走。

她靠过去,伸出一只滚烫的手,握住他冰冷彻骨的腕子。

李怀信狠狠打了个抖,倏地睁开眼,在昏暗的洞穴,对上贞白的眼睛,又黑又深,像一口井,望不见底。

她离得那么近,越来越近,然后欺身压过来。他想推,但是手被冻僵了,她却烫得灼人,像烧在温室里的一团火炉,暖烘烘的烤着他。

这种暖热是无人能够抵御的,如果他不想被冻硬的话。ii

“下雪了。”她说,不温不火的三个字,挠在耳边,像一把钩子“雨后初雪。”

李怀信彻底放弃抵抗,如饥似渴贴上去,汲取那一捧热烫,然后抻长腿,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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