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打击效果平平,不过却让城中明军惊骇不已,城中骚乱持续到傍晚才平息。
蒲刚舍不得拿手下战兵去填命,太上皇的主力还未进入湖广,何时抵达武昌战场,尚且未知。
一旦前锋伤亡过大,后继无力,便是一场大败,此乃兵家大忌。
晚上继续组织流民夜袭,规模要比先前更大,由八百人增至两千。
黄陂周边的百姓梯子已被征收殆尽,附近山林上的树木早被明军砍伐一空,无法打造攻城器械,于是,辅兵们早早赶去云梦县,征发梯子和火药,炮兵的火药不够用了。
这次需要更多物资,齐军没那么多现银,给的是行军券。
二十日清晨,陆续有长梯从云梦运送过来,堆积在大帐前,堆成了山。
工兵和流民忙着将梯子捆绑扎紧,在两段用麻布包裹,防止滑倒。
有了火药,炮兵继续轰击南门,城头明军已无立锥之地。
夜色昏沉。
流民们和上次一样,于后半夜开始登城,选的还是南城,这里已经让火炮打得千疮百孔。
炮兵负责掩护,炮声彻夜不绝,至天明时才渐渐停息。
黎明时分,邢忠义从半睡半醒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传令兵急匆匆进来,说大军已攻进江夏,正在和明军巷战。
“从哪儿攻入的?”
“像是从宾阳门攻入,有的说是通湘门,有的又说是武胜门。”
“谁攻进的?”
传令兵犹豫不决,外面现在已经传的沸沸扬扬,有说是流民,有的说是第一营的吕杨,又有的说是第二营的汪杰。
“身为传令兵,军务大事,必须要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否则,皆为妄传,你一人口误是小,扰乱军心事大!务必探听清楚再报!”
训导官对传令兵告诫一番,让他再去询问。
卫兵拿出昨晚吃剩的半个馒头,递给上官,邢忠义就着茶水啃了起来。
吃过早饭,他带着卫兵走出大营,外面传得沸沸扬扬,各种说法都有,说得有板有眼,什么第一营昨夜便已攻下江夏,正在打武昌。也有说左良玉已经被擒。
邢忠义不去理会,他骑着一匹矮小的青马走在前头。
天气晴朗,远处城墙下的道路上烟尘滚滚,江夏在阳炎中横陈着,白蒙蒙像是座蜃气楼。
邢忠义朝海市蜃楼又走了百十步,卫兵劝说退后,因为已进入明军火炮射程。
不等总训导官开口,跟上来的两个实习训导官抢先道:
“不去前线,不和战士们在一起,如何能做好大齐训导官!”
邢忠义看了看面前两张略显稚嫩的脸,没对他们说话,扭头对卫兵道:
“夜袭的人,退回来多少?”
“还没退回,听说被困在城下壕沟下了,第一营的吕把总正带战兵支援。”
邢忠义听到吕把总,微微一笑,两人前几日还一起喝酒。
当年临清之战,吕杨还是个火铳兵,如今已是第六兵团一颗冉冉升起的将星。
“再往前走走。”
话未落音,嘭一声响,一颗铁球重重砸在距离青马五六步的位置,好在落弹点是块沙地,没有形成弹射。
地上起了阵土烟,明军用的是实心弹,炮弹没有爆裂。然而周围卫兵却爆裂了,他们大喊着,牵着青马,急忙往后退走。
“不必担忧,”训导官还在安慰众人。
刚退几步,又是一颗炮弹落在身后,那两个新手训导官听见炮声,吓得鸡飞狗跳,一个把手里拿着的标语和传单扔了,另一个动惮不得,蹲在土坑里哭。
邢忠义挥手对卫兵道:“把他俩抬回去!”
接着又飞来两枚炮弹,打得更准,好在都有惊无险。
邢忠义一行准备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