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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鹿女生活得犹如惊弓之鸟(2 / 3)

一时半会死不了。”

大月姐便说:“不管怎样,你得把那衣服做出来就是。”

鹿女说:“那好,我等会楼下去给她量仄子,不知道她穿多大码子?”

因为吴汰糖尿病后瘦了很多。

大月姐便说:“随便估下,不要让她下楼去,摔死了,自会有人找你。”

也许大月姐在跟鹿女说笑话。可鹿女听了,倒吸了口冷气。因为大月姐的语气似乎不在开玩笑,再说大月姐的话在陆仔心中,永远是最有分量的。鹿女印象最深的是,陆仔菜园塘里养的那群白鸭,据说是北京烤鸭,肉非常好吃。大月姐回来一次就杀一只,回来一次又杀一只。渐而的,那群白鸭子就不再游泳噶噶叫,全成了大月姐与她野男人肚子里的屎。

(大月姐没结婚,一直跟着那个有家室儿女的男人,所以鹿女称之为野男人。野男人一直骗她,说是自己的老父母不叫他离婚,他是个大孝子,不敢违背父母之命,等到他父母大好之后,他就娶大月姐为妻。不料那对老人命无限的长,大月姐从青春年少等到中年半几,那对老人还没死。后来大月姐四十几岁的时候,那对老人去世了,野男人却没有娶大月姐,倒还跟了别的女人,将大月姐抛在一边了,可是误了大月姐一生……期间发生过诸多匪夷所思之事,这里不表。)

陆仔小时候有关船笛的记忆都是大月姐给他带来的。这么说吧,大月姐是陆仔姊妹中挺有威望的一个姐姐。那时多行水路,清晨八九点钟,船都停靠故道岸边,把笛拉得清响,村人便将脚踏车踩得起飞,撵死了人家门前吃早食的小鸡。而每到黄昏,那悠长的船笛声,无不成了孩子们心中的盼望。

陆仔心中就有个盼望,就是每论船笛拉响,大月姐都会从船上下来,带回一个大西瓜,几斤饼干。大月姐是他家唯一的“城市人”。初中毕业,就在市一家线厂上班。就那时大月姐的条件是上好的,可最终大月却没过上幸福美好的生活。就陆仔懂事起,大月姐就在城里个那个男人,男人结婚了,有孩子,有老婆,有家庭,可一直不离婚,就那样霸占着大月姐。大月姐的名字叫得不错,可人生并不如月儿一样圆满。

吴汰要住鹿女家,鹿女是儿媳妇,得尽孝心与义务,倒没想到其他。若吴汰真在她家摔死了,会是她的罪过与责任么?可谁又保证一个七十多岁,患有高血压糖尿病的老人,不会突然死亡?到时候,她是不是就得负起这个责任?

听过大月的话,鹿女心情郁闷。就陆仔从头到尾的表现,依赖指望得上吗?想到这些,鹿女就是有千万个胆子,也不敢跟吴汰注射胰岛素!若给吴汰注射胰岛素时,她突然死亡,可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陆仔的家人包括陆仔,没有一个人会相信她,即使吴汰临前也并不会为她矫正。鹿女自觉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为什么到他们一家人这里,就变得这样了?

躺在床上,望着窗外清白的月光,与窗内乳黄的被单,鹿女真是绝望到了极点,孤独到了老家。想起那些古代戏曲中的大家族小家庭的儿媳命运,无不感慨。的确,如今的鹿女就是她们的写照。就如今,鹿女真回想不起,多年前,自己因什么走入了这样一个家庭?

但这次陆仔确没因她不给吴汰打胰岛素而发火。鹿女心中却内疚,不停的对陆仔赔不是:“你不要怪我,不是我不跟姆妈打胰岛素,而是不能打,万一……”

鹿女还没说完,陆仔就白一眼给她挡了,稀奇的是,倒没有象平日劈头大骂,而是深深的叹了口气,说:“我吃晚饭了回来打。”就走了。

鹿女深深的松了口气。

在陆仔出去的时间里,吴汰最少问了二十次:“我幺儿去哪里了?他今天回来么?”

鹿女说:“他出去有事了,今天会回来。”

问过不到三分钟,又问:“我幺儿去哪里了,今天得不得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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