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夜色中稳稳前行，大概是得过罗珈瑜的叮嘱，车夫慢慢赶车，尽量减少车身的颠簸。
看着少女苍白没有血色的脸，罗珈瑜的心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握着，越捏越紧。
为什么他喜欢的女孩子如此多灾多难？无论是作为曾经的相府庶女还是如今的世子妃，她的苦难远比寻常女孩子多得多。
“疼么？”罗珈瑜终于忍不住问道。
听到他温柔的问询，窝在他怀里的苏黎若格外不自在。
她一直觉得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却偏偏总有生死间的交集。
“不疼。”苏黎若闭了眼，一副没有精力再说的模样。
罗珈瑜心细如，如何不明白这是苏黎若委婉的抗拒，牵起唇角自嘲笑笑，不再开口。
他低头，深深凝视着怀中少女。
她眉眼精致如画，渐渐有了让人惊艳的模样，可是吸引他的从来不是这些。
他爱看她波澜不惊的眼神，爱看她云淡风轻的笑容，甚至她对他的疏离与戒备，因为这些才是他认识的苏黎若的样子。
如果他比上官锦早一步认识苏黎若，他们之间会不会不一样？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他也不可能再回到从前。
这一刻，罗珈瑜忽然希望时间停滞，那样他就可以欺骗自己说，他能这么默默抱着心爱的人白头到老了。
马车在一座民宅门前停下来，这座民宅离端王府不远，是罗珈瑜当初刚攒下些家底时买下来的，他不知道自己当时如何想的，大概是脑子一热，就买下了这一处。
“给公主仔细上药，另外准备一套与公主身上衣裳相近的衣裙。”罗珈瑜吩咐完仆妇，站在屋外廊下等着。
屋子里传来仆妇的惊呼声，显然是见到苏黎若身上的累累伤痕被吓住了。
罗珈瑜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烦躁不已，恨不得进去一探究竟，却只得硬生生忍着。
“头儿”罗珈瑜手下的断羽不知何时摸了过来。
“那边怎么样了？”
“都料理干净了。”
“动手的那两个人呢？”问出这句话时，罗珈瑜嘴角挂着冷笑，让断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按着头儿的吩咐，把那
两个人舌头割了绑起来了。”
“给我把他们活剐上一千刀，然后剁碎了喂狗。”
“是。”断羽偷偷抬眼瞄了罗珈瑜一眼，忍了忍问，“头儿，公主还好吧？”
罗珈瑜淡淡瞥他一眼“这么多话，你是不是也想尝尝割舌头的滋味？”
断羽夹起尾巴“属下不敢！”
头儿又开始吓唬他了，每天总要吓唬他七八遍，真是心累。
“滚！”
“是，属下滚了。”
“等等”
“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告诉他们，管住自己的嘴。”
“是！”
罗珈瑜收回目光看向门口，不久后房门开了，仆妇拿着血迹斑斑的衣裳走了出来。
“她怎么样？”
仆妇脸色白“那位公主真是个硬气的，浑身上下数十道鞭痕，后背都被抽肿了，老奴给她上药时竟一声不吭”
“别说了。”罗珈瑜打断仆妇的话，“你去准备衣裳吧，记着，颜色、款式尽量相近。”
仆妇一脸为难“大人，咱们府上没有年轻姑娘能穿的衣裳啊。”
罗珈瑜脸一沉“叫上两个人，让他们想办法！”
苏黎若的鞭痕主要在两侧与后背，她趴在床榻上，能闻到床褥新洗过后的干净香味。
听着屋外隐约传来的声音，苏黎若轻轻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