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呢?”
黄富贵不敢向张家创发火,只能退而求其次的追问。
“严初九那个杂种呢,你抓回去了吗?”
“没有!”张家创再次摇头,语气相当的无奈,“我们没有任何直接证据可以证明严初九跟这起失踪案有关。”
“他……”
张家创不容黄富贵插嘴,又接着说,“他反倒有时间证人,当晚有个女员工始终和他在一起,看星星、喝酒、唱歌。”
说到那个女员工,张家创的嘴角忍不住又抽搐了一下,同时也很羡慕严初九。
身为小领导,他也有几个女下属,可别说愿意倒贴他的,就连对他仰慕的都没有一个。
不过也没事,他对男的不感兴趣!
“家创,十几二十个大活人啊!”黄富贵的声音忍不住大了起来,“在我的渔船上,在他的门口没了!他能脱得了干系?”
张家创争辩,“我知道他脱不了干系,可是他滴水不漏,没有任何的破绽啊!”
黄富贵的声音更大,“你不把他逮回去上手段审问,他能老实交代?!”
“哥,你冷静点!”张家创脸色难看起来,语气加重,“我们抓人需要理由,更需要证据!强行乱来不止严重违规,也是给自己找麻烦!现在你这个事已经闹得有点大,上面在盯着呢!”
“证据?”黄富贵的眼睛通红地瞪着他,声音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我弟弟死了!我的船沉了!我的人都没了!全是严初九害的!这他妈不就是证据?!”
张家创毫不客气的给他怼了回去,“这仅仅只是你个人的臆测,法律讲究的是实打实的证据!”
黄富贵怒极,胸口剧烈起伏,眼看要咆哮如雷。
张家创却抢先一步,冲他冷喝一声,“黄富贵,你特么给我冷静点!”
这一声喝,让额上已经突起血管的黄富贵停了下,随即像被霜打过后的茄子般蔫了下来。
张家创很清楚,现在这个时候,争吵和埋怨都没有意义。
另外,他过来的最重要事情还没说。
“哥,而且……还有个更坏的消息。”
黄富贵此时已经感觉自己的胃又开始痉挛着疼起来了,被气的,他喘着粗气问,“还…还有什么坏消息?还能有什么比抓不到他更坏?!”
张家创避开了他通红的眼睛,目光落在地毯上,“富绅号和富祥号,在我们调查期间……也沉了。”
“什么?!”
黄富贵像是没听清,或者说大脑拒绝处理这个信息。
“你留在岸上的渔船,仅剩的那两艘……沉了。”张家创重复了一遍,声音沉重,“我们当时还在庄园里搜查,两艘渔船突然不明原因的进水了,我虽然很努力组织抢救,调用了所有排水泵,抽水机,可是作用有限。最后……”
说到最后,他不由闭上眼,仿佛还能看见那绝望下沉的画面。
客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连严芬英都吓得屏住了呼吸。
黄富贵整个人彻底僵在那里,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得干干净净,变得惨白如纸。
他张着嘴想说什么,可是喉咙只能发出嗬嗬的怪响!
那双充满暴怒的眼睛,被茫然和震惊所取代,瞳孔都有些涣散了。
短短两天时间,十八艘船,整整半个船队没了?
没有台风,没有海战,就像大海深处伸出了一只诡异的恶鬼之手,将它们一艘接一艘地拖入深渊!
这个雪上加霜的打击,终于让黄富贵紧绷到极致的情绪彻底崩溃了,连带着他的身体。
他感觉自己的胃不仅作痛,还开始翻江倒海,一股气血往从下往上翻涌,直冲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