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在地上,鼻涕眼泪一把抓,声嘶力竭地,哭喊着。
“毛弟!兄弟我错了!”
“我,在这鬼地方,受了,十八层地狱的苦啊!”
“我每天,都被,万千怨魂撕咬,啃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好恨啊!”
“毛弟!你恨我吧!求求你,恨我吧!”
“只有,你那,刻骨铭心的,恨意,才能让我,在这无尽的痛苦中,感受到,一丝真实的存在感啊!”
“你恨我,就是在渡我啊!毛弟!”
这比单纯的嘲讽,更歹毒。
它在利用,毛金心中,那尚未完全泯灭的,一丝旧情。
和那份复杂的,人性。
毛金,看着那个,跪在地上,哭得像条狗一样的,“李东”。
他,握着金毛飞镖的手,第一次犹豫了。
他脚下,那艘,由“开着劳斯莱斯碾过他烧烤摊”的,爽文执念构成的小舟。
也开始,剧烈地闪烁。
“毛哥!别他妈上当!”
礼铁祝的声音,又一次,及时地,响了起来!
“这孙子,是在,PUA你!是在,道德绑架你!”
“你恨他,是渡他?渡他妈个头啊!”
“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把他忘得,一干二净!让他,连被你恨的资格都没有!”
“然后,开着你的劳斯莱斯,带着你的大洋马,从他那,永世沉沦的,灵魂上,狠狠地碾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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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他!老子,活得比你好一万倍!你不配!”
毛金,身体,猛地一震!
他眼中的,犹豫和挣扎,瞬间,被那股子熟悉的,“不甘”的火焰,所取代!
他,看着那个,还在表演着,苦情戏的怨灵。
脸上露出了,一丝,冰冷的残酷的,笑意。
“对。”
“你,不配。”
金毛飞镖,脱手而出!
……
一个,又一个的队友,在经历着同样,甚至更恶毒的,灵魂拷问。
而,礼铁祝,则像一个,战地心理医生,兼啦啦队队长。
在战场上,来回奔走呼号。
用他那,套粗鄙,却又无比有效的,“人间道”土方子。
一次又一次地,将那些,即将被精神污染的队友,从崩溃的边缘,拉了回来。
他感觉,自己快要虚脱了。
不光是,身体上的。
更是,精神上的。
就在这时。
一个怨灵,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它,没有攻击他。
它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然后,缓缓地,幻化成了一个,他最熟悉,也最不敢,面对的身影。
他的,父亲。
那个,因为癌症,早早地,离开了他,让他愧疚了一辈子的男人。
“儿子。”
“父亲”的脸上,没有了,记忆中的慈爱和憨厚。
只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失望。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像个,什么?”
“像个,在菜市场里,插科打诨的,小丑。”
“你的恨呢?儿子?”
“你忘了,我是怎么死的了吗?你忘了,我们家,是怎么,被穷,给拖垮的了吗?”
“你,不恨吗?”
“不恨,这不公的,命运吗?不恨,这狗娘养的苍天吗?”
“你,所谓的执念,就是回家,喝一碗破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