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露怯了,索性不吭声了。
“朝中如今啥局面?”郑直没有否认,却岔开话题。毕竟刚刚白石只是轻描淡写的来了一句,就一直把他的注意力有意无意的往藩国的事情上引。
“如今的朝堂已经不是阁老离开时的朝堂了。皇爷尚未亲政,刘首揆他们有太后帮衬,六部配合,在朝堂上可谓大权独揽……”白石暗叹,终究还是没有躲过去。他倒不是不地道,而是在预防对方回京之后落败被牵连。因此郑直没有问,他就不讲。哪怕讲出来,他担心的本钱问题也就解决了。再者凭啥什么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郑直这么痛快,难道不是别有所图。不过如今既然郑直问了,他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正好解决了本钱的问题“……焦少宰他们虽然没有被夺职,却都靠边站了,还被言官天天追着骂。张学士、边翰林原本也躲不过去的,可这不闹出了个题本案吗?就偃旗息鼓……”
“啥题本案?”郑直早有提防,皱皱眉头打断对方的话,追问“你讲清楚。”
“郑阁老离京后的第二个月,都察院就对寿宁侯和建昌侯两位侯爷被夺爵一事有了结果。”白石一边讲一边盯着郑直“确系内阁票拟,司礼监朱批,刑科抄发,制敕房出旨的。题本也被找到了,朝廷这才晓得,这份题本上被赐夺爵的可不止一两个。也才晓得,先帝驾崩当日,十几位显爵为何被赐死。关键这事内阁三位辅臣他们不认,司礼监也不认,刑科同样不认。可制敕房有题本为凭,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郑直侧耳倾听,此刻他正全神贯注努力代入一个蒙冤之人的心态,准备寻找一个合适的切入口喊冤。不能早了,也不能晚了。早了无以为继,晚了就画蛇添足,必须恰到好处。
“就这么多。”郑直想要表演的尽善尽美,奈何白石根本不配合,端起茶碗呷了口茶“待郑阁老回去,自会了解的更多。”
“……”郑直无语,在白石轻描淡写的描述中,似乎整件事和郑直都没有啥关系。人家也讲了题本找到了,如今是刘健三人喊冤。郑直也算沉冤昭雪了,故而他根本无处下嘴。只能冷笑几声,端起茶呷了一口。
“……”郑直的反应同样让白石措手不及,后边的话根本讲不出口,同样伸手端起茶碗,这才发现已经空了。刚刚放下,郑直已经提了茶壶,为他续上一碗。白石只好干瘪瘪的旧事重提“你走当日,京师就发生大案,南居贤坊发生大火,烧死数百人。王大监新组建的东厂,皇爷信不过。这才把我调到御马监组建了西厂,专门负责查办此案。可是后边案子越来越多,其中还牵扯到了不少勋贵。我肩膀窄,扛不住事。这不正好听到阁老异域扬威,就打算过来避避风头,沾沾光。”
郑直依旧仔细听着,他对于白石自嘲之语却是相当认可的。要晓得,当初对方去真定可是查了半年多,结果只有那个石文义冒头。不过他对白石讲的西厂的那些是嗤之以鼻的,就算白石想只限于刑事案件,正德帝答应吗?
当然,也懂了所谓的两大之间难为小,这两大并不是指王大监和刘大监,而是正德帝和内阁。不由暗叹,白石真是巧于算计。若不是老郑直梦中相助……有老郑直梦中相助,他都已经乱了方寸。被眼前的一切迷失了本心,忘记了初衷,更忘记了日后内阁三个老贼都被刘大监收拾了。如此,他风风火火跑回去,争那个首揆图啥?为了这可能的五六年风光,背一世骂名,岂不是跟在这为乱贼背书一般不智吗?
“对了。”白石对于郑直的反应很不满意,决定再刺激一下对方“我离京的时候,听人讲去年虞台岭之战,有人趁乱,裹挟将士投奔了鞑靼,这人还献出了宣府一带的布防图。据传此人身轻如燕,臂长过膝,面目迥异于常人。郑阁老可认识这样的人?”
“没完了?”郑直真的不高兴了,把茶碗往桌上重重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