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次一别,竟是此生最后一面。
徐弦月还与小蝉小舒念叨着,过不了多久,秦越川的毒差不多就“解了”,或许来年她可以和徐远山商议着一同跑商途。
小舒小蝉兴奋地摇着徐弦月的胳膊直呼带上她们一起。
“奴婢还不曾出过京都呢!也想出去瞧一瞧的。”
“嗯嗯,没错。”
徐弦月一口应下:“那是自然,若是来日出行,定要带上你们一起的。”
主仆三人还在喜滋滋盘算来年计划,徐远山山洪遇难的噩耗传来时,徐弦月一度怀疑自己的耳力是不是出了岔子。
徐弦月只觉天都塌了。
天地失色,万籁寂声。
连贺薛怀何时来的也全无知觉,她只看见眼前小舒小蝉面色焦急,唇瓣开开合合似乎在念着什么,她的耳畔嗡鸣,一个字也听不见。
她定在原处一动不动,时间仿佛戛然而止。
“月月,你可还好?”
贺薛怀担忧至极,心里也知晓,这等重创,能助她度过去的,大抵唯有她自己了。
徐弦月缓了许久的心神,哽咽开口:
“我还好,舅舅。”
徐弦月眼蓄热泪:
“爹爹也算得偿所愿——他去,陪娘亲去了。”
徐弦月捂着脸又哭又笑:“以后,爹爹再也不用娘亲的碑前默默垂泪了,他去寻娘亲了。”
贺薛怀喉头一梗,轻轻将她揽到怀中,拍着她的肩膀:“是……月月说的无错,爹爹去陪你的娘亲去了。”
徐弦月掩面失声痛哭,贺薛怀这才缓释了口气:“哭出来便好。”
贺薛怀此时,无比庆幸自己早一步寻得徐弦月,不至于让她独自一人承受如此“丧亲”打击。
他只能一遍又一遍重复着:
“月月不怕,你还有舅舅。”
……
时光荏苒,又是五年。
这五年内,徐弦月“了结”的秦越川的毒素,与之告别之后,便接手了徐远山的商铺,并且重振了他留下粮队。
徐弦月不满足于只停驻于京都,且贺薛怀并不受秦昭烈的完全信任,为求有备无患,徐弦月在贺薛怀暗中协助下,隐藏真实姓名,陆陆续续在南地与更多粮行加深合作。
甚至听闻南渊进犯,秦越川重返北疆前去镇压,却遭受秦昭烈粮草挟制。
于公于私,论及个人情感亦或是边境安危,徐弦月都心有不忍。
她假以民间势力悄悄组织粮商,如蚂蚁运粮一般,一点一点助他脱离困境。
直至听闻北疆军被歹人陷害,以水投毒,徐弦月前后思虑,还是决定重披伪装,再度出现了他的面前。
却不曾想,经此之后,她与秦越川,便是天人永隔。
……
京都港口
贺薛怀将徐弦月送至船边,将包袱递于她的手中:“月月已是想好了吗,定要今日启程吗?”
眼下的徐弦月已过双十年华。
经历了诸多变故,相较于少女时的青稚,此时的她眉目温淡,举手抬眸之间更多了几分处变不惊的从容沉稳。
她将包袱捧于怀中,和声道:“舅舅,眼下我并非小孩子了,这计划我心中已是盘算许久了。”
贺薛怀道:“我知你志向,只是你孤身一人,我心中总觉有些不妥。”
“若是受了什么委屈,或是欺负,回到京都,舅舅与你做主。”
徐弦月挑唇一笑:“舅舅,眼下,除却你,我已是别无挂怀,你可要你好好保重。”
这五年间,她失了爹爹,失了铺子,便是连秦越川,她也挽救不得。
眼下的世间至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