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京道投放下去的钱引,毕竟到四海银行里兑换现钱需要支付手续费,所以一定就会有商人主动接受钱引,直接去天津寨进货。如此一来,港口的商税自然就是水涨船高,我也不会吃亏。”秦刚并不避讳地说道。
“是啊!”马植也是十分兴奋地说道,“如此说来,原本还有一个疑问,不过眼下学生却是有了答案,只是想请大学士帮着啰嗦。”
“还有什么?你问来便是。”秦刚的确十分欣赏马植的好学好思性格。
“原本我最不能理解的,就是四海银行的谈大掌柜。他的生意做这么大,不可能不会算计,却为何要做这出钱出力又极具风险之事?”马植的这个问题颇让秦刚意外,而他也很快自己分析道,“刚才受大学士点拨,学生大胆猜测,谈大掌柜的眼光长远、玩法也极其高明。第一,他提供的钱引数额虽高,但真实成本只是把一部分现金存在天津寨金库而已;第二,他向孙都司许诺可以吸存将士军饷,而且还有利息,那存进去的人便少有人会随便取出来,实际上便就被谈大掌柜能够用来抵充现银;第三点,这四海银行能够进入大辽南京道开设分号,这件事情究竟有什么好处,学生虽然一时没想明白,但是绝对是一件意义极大之事!”
秦刚此时不由地勒住马,转眼认真地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马植,然后又松开缰绳,长吁了一口气道:“你,似乎很有从商的眼光!”
“呃……”马植的反应却似乎有点迟缓,并犹豫着问,“大学士对学生的这句评价,不知是褒是贬?”
“自然是夸奖你!有说商场如战场,看得懂商场迷雾之人,亦能在战场上慧眼识局!”秦刚极为认真地对他进行肯定。
马植这时才大喜道:“学生也是觉得,此次跟随大学士身边,在天津寨此行之中,获益匪浅,远胜过此前在家中死读书本。此时才悟,所谓‘走万里路,读万卷书’,诚不我欺!”
秦刚微微一笑,也没多说什么,也算是对他说话的认可了。
“大学士,学生知道伯父是个真爽人,他只想着南京全道民生财税,是个做实事之人,自然不会对这合作的背后有什么猜忌。”马植突然便像想起来什么,急急跟至秦刚面前道,“但析津留守府里的那帮官僚却不会这么简单,他们最会绕弯子、使绊子、下套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所以这份合作协议带回去,怕是没那么简单就能被魏国王爷接受。恐怕还得要大学士您亲自前去好好解释说明才好。”
秦刚看着一下子变得焦急不已的马植,一时间倒也有点感动,便反过来安慰他道:“莫急莫慌,其实你所言之事,我早已经料到,所以才刻意没有与马司使同行,而是故意在后面晚上几天过去。”
“这是为何?难道大学士不想这项合作成功吗?”
“恰恰就是为了成功,才不能与马司使一同过去。”见马植没能想明白,秦刚便解释道,“你也说了,留守府里会有一帮子只会坏事的官僚。我若是与马司使一同回去,既不会因为我的存在,他们就会少说几句坏话,反而还有可能坐实我俩沆瀣一气的口实,反倒更被动了。”
这样一说,马植倒也默然了,不过他想想还是心有不甘地说道:“只怕魏国王也是有着猜忌之心,此事便会生变。”
“无妨!我既然早就想到此事,便就不会没会安排。我来天津寨谈计划,析津府那头自然有人,会确保这件事能够顺利地促成!”
马植一听,虽然并没有完全明白,但至少是可以放下心来。在继续西行的路上,他虽然不再去骚扰秦刚新的问题,但是却一直在心里猜想:这么一个能够让徐大学士如此放心、如此自信的人,会是什么人呢?
风流大宋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