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之士,竟相投靠。”
秦刚点点道:“湛哥现在的想法与见解,可是越来越成熟了。”
“父亲一直说我愚钝,不是读书之料。但也是自从见了十八叔后才发觉,经商谋局,处处皆有学问,事事关乎天下兴亡。只是先前不知人心险恶、辜负了十八叔交予我的重任,几乎谅成大错!”秦湛口中所指之大错,便就是他未能防住胡衍明中布局、钱贵暗里背叛,将其所管的京城情报网策反了过去,最终导致秦刚在元符三年宫变事件中的被动糟糕结局,这让他之后十分内疚与自责。
“湛哥不必在意过去之事,那事我亦有考虑不周之责。”秦刚道。
“十八叔你莫安慰我。”秦湛摇摇头道,“之后这几年,我假借看穿世事,只在京城里吃喝享受、无所事事,倒也瞒过了胡衍这些人,在他们眼皮底下悄悄重建了一批新情报人员。但也正是这几年,我才算理解,十八叔当年为何一定要反对这个皇帝上位、一定不愿与那蔡京奸贼合作。你看这京师百里繁华、夜市喧闹、瓦子欢笑,却总遮不住城外流民的饥寒交迫、也救不了市井破产之民如炼狱般的悲惨生活。也正是历经这些事情,我才明白当年父亲曾经讲过的诸多朴实道理,也才算是略略明白十八叔想要实现的宏大理想!”
“哦?”秦刚眼光一扫,“你且说说如何宏大的理想?”
“放眼如今之天下,论人才,从章吕二相,到苏门菁英,以及七路帅守属官,皆奉十八叔之号令不二;论兵力,流求强军,天下无敌,小试牛刀即令西军俯首败北;论正统,元符太子在此,先帝遗诏托孤,天下归心。”秦湛所说的这几句话,却是代表着儒家对于天命所归之人的三个核心条件:人才、实力与法统。
“湛久居京城,之前只是闻听十八叔在河北治蝗灾、恤民情,轻赋兴商,一扫旧政之腐的些许小事。而这次去了流求,方知十八叔在那拓荒兴邦、教化富民;政令宽厚、赏罚分明,尤以议会之制,能广听各方心声,威信与仁德传诸四方,此为数百年来未见之治世相才!而今之官家失德,重奸佞、远贤良,好奢重赋,怠弃国政,日行无稽。十八叔之理想……”
“湛哥,过犹不及!”秦刚听到这里,不得不稍稍制止一下,“其实我也知晓,这次你去流求,与老师、黄师伯、张师叔他们多有交流。许多观点,也非你一人以为。天下大势,关乎万民之生计、更兼百世之太平,也有我华夏文明的绵延发展之展望。吾亦非矫情之人,岂有不明你们久随我之心?只是大家所想方向一致,便何须在意其些许步骤、做法的细微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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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流求开始,到如今的杭州太子开府。众人反对昏君赵佶及当今腐败的朝廷,已是共识!但在奋斗与努力方向上却各有区别:以黄庭坚为代表,包括归附的六路官员,自然希望一路扶佐太子赵茂登位,可接受并认可秦刚的首辅权臣之地位;而以赵驷、宫十二等人为首的,却是希望秦刚能够直接代宋自立,改朝称帝。而且这一派中,后来甚至都有了吕惠卿的转向认同。最终便有了如秦观、张耒等人持不支持亦不反对的中立观点之派。
秦湛因为原本读书不精,所受的正统儒学思想也不算太深,加上对于自己的这个年轻十八叔的盲目崇拜心理,心思早就偏向了赵驷、宫十二这边,今天他抓住机会,提出了自己的见解,自然希望能够得到秦刚的亲口承认或认可。
而秦刚表态的意思是说:既然大家在废逐昏君、抵御外侮、富民强兵、延续文明的大方向上一致,那么为大计所虑,细节与终极目的可以求同存异、不去纠结过程与形式的差异,只要齐心向前就行!
秦湛自然是听得满心欢喜——秦刚表面上希望搁置分歧,他在表达自己并无称帝之心的同时,亦也不再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