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口没一口的。这女人命苦呦,从年轻时守寡,偏偏养出个畜牲。佟有财倒好,他那个改嫁给下窑的大娘,他多次提着礼上门看了多次。那女人的男人据说当了矿长,生的几个孩子也都是些有权有势的小头头。
大表哥说完,把酒杯往桌子上狠狠一墩,墩裂的酒杯连手都扎出了血。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到了九零年,白刃年过九十的姥爷终于寿终正寝。他的葬礼办得很风光,丧席摆了上百桌,全庄老小赶大集似的都来了。
白刃再忙,姥爷的出殡他不能不参加。
单位送他的小车才到庄口,他就下了车。乡里乡亲的眼生半不熟的,怕万一有个招呼不到,叫人骂烧包。
走到生产队的原址,白刃不由住了脚,咦!好派头!白墙青瓦,飞檐兽脊,设有三座朱红漆的大门,其中中间的大门,能容纳汽车进入。大门两边,雄赳赳立着两座威风凛凛的石狮子。这处房屋和周围住家相比格格不入,真有鹤立鸡群的感觉。
白刃隐隐觉得这是暴富的佟有财的家,心里很不舒服,想快走几步以免撞见他。
说曹操,曹操就到。就在白刃要跨过大门时,一个胖胖的身影闪了出来:呦!这不是白刃兄弟吗?当官了,不认穷弟兄们啦!
西装革履的佟有财几步跨出大门,把砖头大的大哥大交给右手,紧走几步,用肥厚柔软的大手握着白刃瘦削的手,上下左右的摇晃,极尽亲热。
人是衣裳马是鞍,佟有财大变样了,大背头向后拢着,头发梳的倍亮,露出宽大的伟人额头,脸早已发福的圆如柿饼,泛着一层油光。
咱哥们一会再谈,你先去奔丧吧。过一会我也去。诺!这是我的名片。佟有财晃了晃大哥大:以后便于联系!
白刃瞟了眼名片。这是当时富豪时髦的镀金的名片,上面赫然写着市政协委员、皇姑煤业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佟有财几个字则采用阳刻,摸在手里就有凹凸感。
噢!发财,发财,恭喜发财!
白刃抱拳一拱:咦!嫂子在哪?
那个懒娘们,还在床上唻。不怕兄弟你笑话,她是太阳不晒糊腚不起床。他说着不经意的撇嘴斜眼,一脸的不屑。
姥爷的葬礼结束后已是下午四点多,单位来接白刃的小车早早在庄口等着。白刃刚说要回单位,一直陪在他身边的佟有财不愿意了:怎么看不起穷兄弟?连顿饭都不能吃?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小时候一块捏尿窝窝的情意,你也不能走?你嫂子忙活半天了,你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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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不是外不是,就在白刃为难时,大表哥出来打圆场:有财有这份心意,咋说还有玉莲在等,你就晚走一会吧。趁别人寒暄不注意的空,大表哥附在白刃耳边悄悄的说:这小子眼里有水,他是看你当矿长对他有用。
进了佟有财家的堂屋,白刃长吸了一口气,屋里一色的红木家具,不由得讪讪的说:乖乖,这套红木得多少钱呀?
不多,当时买也就十几万。买这玩意划算,年年增值,过几年卖了,还不得挣它几十万。佟有财咪咪笑着说。
窑花子!大兄弟!这几年你可想死我了。柳玉莲风风火火的闯进来,原先的莲子脸,因两个下颏多长了块肉,显得像个倒放的水蜜桃,脸上虽然明显有了眼泡,皮肤比以前白润多了,加上一身华贵的裙衫,活脱脱的一个富婆。
想我干嘛,有个穷窑花子。你不是有有财哥日夜相陪吗?白刃调侃说。
柳玉莲狠狠斜了佟有财一眼:男人有钱就变坏!他呀放着自己家的地不种,专去找外边的笸箩蒿子。说到这里,眼圈竟有些泛红。
好啦,好啦!快去催上菜,别怠慢了客人。佟有财恐怕她越说越下道,赶忙错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