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听得蒹葭心惊肉跳。
怪不得她李家满门会因为一些莫须有的罪名被抄斩,有这样一位国君,忠魂何处安放?
但她也知晓,从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刻起,她头上早就悬了一把利刃,稍有不慎,便会如同皇后一样的下场。
但若是这个消息递不出去,她不甘心呐!
得想个办法才是,为今之计,是安抚好眼前这个心狠手辣、自私无情的老男人。
思及此处,蒹葭轻轻拍了拍元贞帝的后背:“陛下,您喝醉了,蒹葭扶您去休息。”
元贞帝闻言,却推开蒹葭,复又捏住蒹葭的后颈,拎起酒壶往蒹葭嘴里灌酒。
他狞笑:“你既然说要与朕荣辱与共,那便先与朕同醉如何?”
蒹葭被呛得满眼泪花,但她没有反抗,所有的仇与恨,都藏在里眼底深处。
只有她自己知晓,家仇与自身的屈辱,终有一日会连本带利还回去!
……
翌日。
元贞帝废黜太子的圣旨,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宣读。
他依旧要扮孝子,所以在王公公宣读圣旨之后,他便离开了。
这样的结果,皆在群臣的预料当中。
只是太子党与秦丰业党,彻底失去了倚仗,变得战战兢兢。
有的开始寻找新的靠山,以求一份稳妥;有的去巴结宋成章,想要减轻些责罚;还有的病急乱投医,连拍马屁的对象都找不对。
做什么的都有。
总之,满朝上下,都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这一次,宋成章没有叫白明微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白明微一眼,便带着下属官员离开了。
白明微在回程的路上,于宫门处遇到刘尧。
刘尧冲她摇摇头,表示宫里不曾有任何消息传来,他依然无法确认太后那边的情况。
白明微轻轻颔首,接着上了轿子,与刘尧错身而过。
回到白府,萧重渊已在书房候着。
白明微见状,连忙走过去,又是探了探额头,又是替萧重渊拉衣裳,颇有几分手忙脚乱的样子。
“我没事,别担心。”
萧重渊顺势握住她的手,拉着她一同坐到了临窗的贵妃椅上。
“料想你今日下朝早,所以我便来这里候着,我有要事与你商量。”
白明微满眼心疼地看着他:“你要找我,让小厮候着,等我回来传一声话,我便去找你,何苦走一趟,你这身体还没好呢!”
小重演含笑:“走一走,也能恢复些精气神,对我的身体恢复有好处,我若是不能动,不会勉强自己,别担心。”
白明微轻声问他:“你准备与我商量什么事呢?”
萧重渊道:“我准备让阿一带着西楚使臣回西楚,接下来东陵怕会出大乱子,如今西楚有皇帝,是否要参与这些事,我准备交给皇帝去做。”
“他不能凡事都靠我,总要独立的,我也该放权给他,安心陪在你身边了,否则一旦我发生什么事,西楚皇帝不能独立的话,西楚就是第二个东陵。”
“虽然我不在意西楚会怎样,可那毕竟曾经是我萧氏一族执掌的地方,我也不愿看到它陷入腹背受敌的处境,到时候苦的,还是无辜的百姓。”
白明微静静地听着,看了萧重渊半响,这才缓缓开口:
“重渊,你老实与我说,你如此迫切放权给西楚皇帝,是不是有什么顾虑,又或者什么打算?”
萧重渊握着她的手,把那带着薄茧的手贴到自己的胸膛:“没有的事,我只是想陪着你,仅此而已。”
白明微毫不留情地戳穿他:“你让阿一回去,无非是阿一就此可以隐藏在暗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