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着,就已经来到了凉亭。
白琇莹往栏杆上落座,两手撑着栏杆,目光在不远处的白瑜方向轻轻划过。
她不着痕迹地收了回来,而后看向那湖面。
碧绿的湖水映着春光,在她眼底闪烁着一片波光粼粼。
她轻声细语,慢慢说道:“刚开始,的确是为了长姐分忧,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那时候我便知晓,人需要有力量,不管是文力,还是武力。”
陆云枫很是好奇:“发生了什么事呢?”
白琇莹笑了:“我被掳过,两次。”
陆云枫眉头蹙起,那种情绪并非是嫌恶,亦或是疑虑。
而是一种震惊,以及心痛:“怎么回事?”
白琇莹徐徐道来:“第一次,是卫将军掳的我,那时候他还没有被招安,还是盘踞在金鸣山的匪寇。”
“原本他们的目标是越王,我也是受了无妄之灾,一同被掳了去。但是卫将军大义,知晓我是白府之人,立即奉为座上宾。”
陆云枫声音不由得放柔:“你一定是吓坏了吧?”
白琇莹坦诚地点点头:“嗯,吓坏了,那会儿我才十三岁,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面对一群面目狰狞的大汉,我心里也怵得慌。”
“尤其是卫将军,他整个人站在那里,铁塔一样的身形,气势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但是我长姐厉害,就连这能挥舞千斤锤的大汉,都能收服,最后带着大家一起北上御敌。”
陆云枫很是赞成:“我虽身为男子,但柱国大将军实在让我自愧不如,她胜过万千男儿。”
白琇莹撇撇嘴:“其实刚开始,我最讨厌这个长姐了,她没有与我们一同长大,她在承天观那些年,我们统共也没有见过几次。”
“可偏偏她长得最好看,众姐妹里最出挑,温润的大哥看似对谁都好,其实最宠她,还有七哥,把她当宝贝疙瘩一样看待。”
“你别看我也有两位兄长,我那五哥和六哥,对我可不像大哥和七哥对长姐一样。”
“后来长姐被接回来,才不过几日功夫,就得祖父亲自教导,你要知道,在这个家里,只有大哥才是祖父亲自教出来的人。”
“大嫂也很快就和她走在了一起,整个家似乎都渐渐围着她转,所以我可讨厌她了。”
说着,白琇莹眼眶微红:
“可当大厦将倾之时,真正力挽狂澜的,反而是我这长姐,那年她也才十五岁,比我也大不了多少。”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一个她,撑起了这个摇摇欲坠的家,后来我们不仅找回了五哥和七哥,还拾回亲人的尸骨。”
“我那藏在心底的不忿,也渐渐萌生为敬慕,我尊敬长姐,心疼长姐,所以我想变强,至少能够为她分担些重担。”
陆云枫闻言,沉默许久,又问:“那么第二次呢?”
白琇莹长叹:“这第二次,也是无妄之灾,你也知道越王从前是个什么脾性,那会儿长姐准备收回姚城,为了我们的安全,所以我们这些妇孺和越王没有随军。”
“后来我们遭遇埋伏,越王竟临阵脱离队伍,结果中了敌人的奸计,追上去寻越王的我,为了给越王断后,被敌人掳了。”
“当时我已抱死志,只告诉越王,让长姐不要顾全我的性命,以免被敌人以此要挟,坏了收复城池的大计。”
“可越王这蠢货,他非但没有好好的把我的意思传达,反而带着风军师来救我性命。”
“我因此大难不死,但也落下一身的痕迹。”说着,白琇莹撩起袖子,露出她手臂上浅浅的疤痕。
那纠缠扭曲的鞭痕,如同蜈蚣狰狞盘旋于手臂。
陆云枫喉结滚了滚,艰涩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