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刘备马前三步站定,不卑不亢地一拱手:“足下几位气度不凡,坐骑、兵刃皆是上品,想来非是寻常商旅。敢问从何处来,欲往何处去?”
刘备打量了对方一眼,此人虽是小小县令,但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沉稳的气度,言语也十分周全。
因此刘备翻身下马,郑重还礼,习惯性地报出了自己仅剩的资本:“在下,中山靖王之后,孝景皇帝阁下玄孙,刘备,刘玄德。”
“刘备?”
那县令先是一怔,随即眼中精光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恭敬,再次深揖一礼:“原来是玄德公当面!失敬,失敬!下官新都县令,法正,字孝直。不想竟能在此地得遇大名鼎鼎的玄德公!”
法正的热情,让一路备受冷遇的刘备心中一暖,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县令客气了。”
“玄德公若不嫌弃,称我孝直便可。”法正笑道,态度谦卑得恰到好处。
刘备自然从善如流。
法正将刘备一行人引至县城里唯一还开着门的客栈。
说是客栈,其实老板和伙计早就卷着铺盖逃难去了,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院子和几间落满灰尘的客房。
这倒也正好,偌大的客栈空无一人,反而成了个清净的谈话之所。
法正亲自寻来茶叶,烧水沏茶,动作不急不缓,与城中那股惶惶不可终日的气氛格格不入。
“家祖本姓田,乃是齐襄王田法章之后。”法正将一杯热茶推到刘备面前,主动说起了自己的家世,“秦灭六国,先祖为避祸,遂改姓为‘法’。”
一番话点到即止,却无形中拉近了与刘备的距离。
你刘备是汉室宗亲,我法正也不是什么寻常百姓。
刘备心中微动,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才缓缓放下:“不知孝直此番是否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玄德公,明人不说暗话。”法正的目光锐利,仿佛能看穿人心,“如今赵子龙大军压境,益州旦夕不保。而玄德公却在此时入蜀,若说是游山玩水,法某是万万不信的。”
刘备长叹一声,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写满了故事。
“我本汉室宗亲,欲效仿先祖,匡扶社稷。奈何逆贼刘轩,废立天子,窃国篡位。备辗转数州,屡战屡败,麾下将士死的死,散的散,如今……不过一丧家之犬罢了。”
刘备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既有不甘,又有英雄末路的悲凉。
三国:以大汉之名,镇全球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