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正愣在原地,看着刘备那孤独而决绝的背影,眼神变得无比复杂。
他本以为,刘备在见识了益州官场的腐朽之后会心灰意冷。
可他没有。
在这所有人都想着退缩和投降的时候,只有这个屡战屡败的“丧家之犬”,还在想着抗争。
法正的胸中,一股久违的热血,猛地燃烧起来。
或许……他真的就是大汉最后的光!
只是法正没有看到,转过街角,刘备那张写满“大义凛然”的脸上,瞬间垮了下来,只剩下一片苦涩。
演戏,真他娘的累啊。
说到益州,那就得再提一下南蛮了,与益州那山雨欲来的压抑气氛不同,南方的南蛮之地,此刻却是一片祥和。
蛮王孟获的王帐内,他和夫人祝融正围着一张矮几,吃着刚烤好的羊腿。
帐外阳光正好,帐内肉香四溢,孟获撕下一大块流油的羊肉,塞进嘴里,满足地嚼着。
“还是这样安逸的日子好啊。”孟获含糊不清地说道。
祝融夫人白了他一眼,风情万种,嘴角却带着笑意:“你要是早点开窍,不被那几个外族国王撺掇着去招惹汉人,这好日子咱们能早过上几年。”
一听这话,孟获手里的羊腿顿时不香了。
他脖子一缩,仿佛又回想起了当年被那个摇着羽扇的男人支配的恐惧。
那不是打仗,那是单方面的碾压。
更可怕的是,那个姓诸葛的男人,收拾完他们,顺手就往南边一拐,把怂恿他们的盘越、骠、掸三国给平了。
说是平了,都是客气的说法。
那三个国家,现在基本上已经从地图上被抹掉了。一百五十多万的青壮劳力,像牲口一样被绳子拴着,一串一串地押送回了大汉。金银财宝、粮食物资,被搬得连地皮都刮掉三尺。
如今那片广袤的土地,十室九空,千里无人烟。
孟获每每想起,后背都冒白毛汗。
要不是他最后投降投得快,态度也够好,南蛮的下场,怕是也好不到哪里去。
就在这时,一个亲卫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色煞白。
“大王!不好了!出事了!”
孟获“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手里的羊腿都掉在了地上,紧张地问:“怎么了?是不是哪个不长眼的,惹到汉人了?”
这是他现在最怕听到的事。
自从那三国被灭国,大片土地荒芜的消息传开后,华夏民族骨子里的种地之魂就被点燃了。
一波又一波的汉人百姓,拖家带口,扛着锄头,赶着牛车,组团来这边开荒。
孟获简直把这些汉人当祖宗供着,专门派了最机灵的族人当向导,端茶送水,嘘寒问暖,生怕他们磕着碰着,到时候汉人皇帝怪罪下来,他可担待不起。
那亲卫喘着粗气,急忙道:“一个汉人的小孩,在河边跑着玩,自己摔了一跤,把膝盖磕破了点皮……”
“什么?!”
孟获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一把揪住亲卫的衣领,“人呢?那孩子现在在哪?快!备上最好的伤药,去赔罪!”
看着孟获那火烧眉毛的样子,祝融夫人都有些哭笑不得。
一个小孩子摔破皮,至于这么大阵仗吗?
可她也知道,孟获这是真的怕了。
就在孟获准备冲出去的时候,五溪洞主沙摩柯急匆匆地闯了进来。
“大王!先别管那点小事了,大汉那边,出大事了!”沙摩柯嗓门洪亮,脸上却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震撼。
孟获心里“咯噔”一下,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又怎么了?”
沙摩柯咽了口唾沫,压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