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牙挣扎着爬起来,躲到绍明远身后,才稍稍觉得安心些,继而色厉内荏地尖声道:
“呸!少……少在这里装腔作势!我是明远明媒正娶的媳妇,休妻这事,他不点头,你凭什么插手?怎的,你当哥哥的,还想插足弟弟的家务事不成?”
“他休不得,我这做爹的,总能替老三做主!”
绍临深可不惯着她的臭脾气,当场让人再把笔墨纸砚拿进来,写了休书,让绍明远签字摁手印:
“老三,老头子虽不是你亲父,可也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喂大,供你读书,为你成家。你若还认我这个爹,就把这女人休了,从此和她一刀两断!”
“爹!”
绍明远看着怼到自己眼前的休书,纸张上的墨迹还未干透,他喉咙发紧,喊了对方一声,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
他目光带着哀求看向在场的族老们,却见众人皆是冷眼相看,不复往日的温和维护。
绍明远的心也跟着一寸寸沉了下去,如坠冰窖。
族长见他们夫妻俩事情闹得一出又一出,早已厌烦不已,心底都萌生出将两人赶出平山村的念头。
他重重咳嗽一声,催促道:“明远,你还愣着做什么?你爹的话都不听了?
难不成你心底也当真认可楚氏的混账话,觉得你爹养你育你,都是理所应当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后面精彩内容!
“不……小子万万不敢有这种不孝的念头!”绍明远浑身一颤,立马矢口否认。
他只觉骑虎难下,头痛欲裂,暗自悔得肠子都青了。
自己当初不该一时糊涂,听信楚晓然的撺掇,贸然提出分家,这才落得如今众叛亲离、沦为笑柄的下场。
如今他身无功名在身,又被揭破是父不详的弃婴,这事一旦传扬出去,说不得连科举的资格都要被褫夺。
想到这一层,他看向楚晓然的目光里,便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厌恶,恨她不分场合、口无遮拦,将事情闹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
可转念一想,这段时日妻子变得鲜活灵动,满脑子的新奇主意,还将三房的日子打理得有声有色,那份心动又悄然压过了怨怼,终究还是愿意再忍耐一二。
他攥紧了拳头,深吸一口气,强行拉着楚晓然跪倒在地,缺了两颗门牙的嘴漏着风,话语含糊不清:
“爹,晓然她……她年轻不懂事,口无遮拦犯了错,儿子给你赔罪,还望你看在……”
“啪!”
他话还没说完,另一边白皙完好的右脸,又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绍临深面沉如水,指着他的鼻子痛骂:
“小畜生!老子是不是太给你脸了?还轮得到你替她道歉?她自己是没长嘴,还是没长脑子?
身为小辈,目无尊长,对着长辈就敢顶嘴,天底下哪家的儿媳妇敢这般猖狂?”
老二绍明石在一旁看得畅快,先前念及手足情分,还对绍明远处处忍让,如今知晓他并非亲生,那点情分便淡了,当即乐得鼓掌叫好:
“打得好!我看爹刚刚打你半点没错!要不是你这伪君子在背后给她撑腰,这楚氏能这般嚣张跋扈、无法无天?
真是一对白眼狼,半点不知感恩图报!”
楚晓然听着他们一句句将自己贬低到尘埃里,本就强压着的怒火瞬间爆发。
她猛地扯开绍明远的手,愤愤起身,指着案上那个襁褓和玉佩,尖声道:
“你们说够了没有!能不能别总拿那狗屁养育之恩说事!
好好睁大你们的眼睛看看,这桌上的襁褓和玉佩,傻子都知道价值不菲,明远的来历定然不凡!
说不得,当年你抱养明远,还是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