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娘和李大夫聊半个时辰,然后赵宣宣才带巧宝去看望烤鸭铺里的韦春喜。
韦春喜笑得合不拢嘴,同时又有些紧张,双手在围裙上擦来擦去,手足无措,生怕怠慢赵宣宣,反复问她还想吃什么?
“想吃什么就告诉嫂子,嫂子去买。”
赵宣宣眉开眼笑,说:“嫂子别忙,坐下来说说话就好。”
然而,突然有客人来铺子里买东西。
韦春喜顿时分不清主次,乐颠颠地跑去卖东西。
赵宣宣被冷落在一边,有点无可奈何,与感到无聊的巧宝对视片刻。
巧宝困倦了,似乎想睡午觉,把脑袋靠赵宣宣肩膀上。
赵宣宣伸手搂住她,轻抚她的胳膊,暗忖:表嫂还是老样子,把赚钱放在第一位。除了变老,其它方面是一点也没变。哎!
等顾客满意地走了,韦春喜重新回来坐下,手里还捏着铜板。
赵宣宣笑问:“嫂子的生意这么好,表哥为什么不干脆留铺子里帮忙?这样分隔两地做生意,不能互相照应,两个人都累。”
一提起这事,韦春喜就忍不住埋怨王猛。
为了表示自己不把赵宣宣当外人,她当即说出心里话:“孩子爹想存私房钱!他早就说,他赚的钱不归我管。”
“这些年,我也懒得管他,免得吵架,只要他别去外面偷人就行。”
“已经老夫老妻了,他还存着私心,提防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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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宣宣抬起手绢,掩嘴笑。
巧宝边听边看,浅浅地假笑。凭借直觉,她不喜欢这个“话唠”表舅母。所以,她只听着,不说话。
韦春喜越说越激动,只顾着倒自己肚子里的那点苦水。
赵宣宣给她面子,所以不冷场,还告诉她关于妞妞的情况。
听说妞妞的夫婿从八品官儿升到七品,韦春喜没有高兴,反而苦笑,说:“他升官升他的,我作为妞妞的亲娘,作为他的岳母,一点光都沾不到。”
“他们又不回来看我。”
赵宣宣劝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何况路又这么远。”
“嫂子,如果让你把铺子关门一两个月,去京城看外孙和外孙女,你愿不愿意?”
韦春喜毫不犹豫地说:“那哪行?不赚钱,等到灾年,就要喝西北风!”
赵宣宣笑容加深,不反驳她,但心里不赞同。
大概这就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赵宣宣和巧宝没在这里坐多久,找个借口走了,然后又带礼物去拜访曾经的媒人兼师父——庞爽。
不巧的是——庞爽卧病在床,病殃殃的,甚至多说几句话就喘气。
赵宣宣有些自责,对庞夫人询问:“师父目前吃哪些药?还缺不缺什么东西?”
庞夫人既感动,又忍不住心酸落泪,去把药方子拿来,给赵宣宣看。
赵宣宣问:“是请李大夫看病吗?”
庞夫人点头,哽咽着“嗯”一声。
赵宣宣安慰道:“师母放心,李大夫是很靠谱的。以前,我家也总是找他看病。”
这时,病床上的庞爽叹气,双手揪被子,用看破世事的语气说:“治得了病,治不了命啊!咳咳……”
赵宣宣的心头顿时被蒙上一片阴影,默默难受。
什么是命?生老病死,谁也逃不开。
每个人都在命的束缚中。
庞家的儿子儿媳非常热情,张罗着要留贵客吃晚饭。
赵宣宣婉拒,说明天上午再来探望庞师父。
本来,她打算速战速决,用走马灯的方式把老家的亲朋好友都挨个儿拜访一遍,然后就回洞州去,与乖宝多团圆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