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宽在柱子家东摸摸,西看看,很快两三个小时就过去了,和那些工人相聊甚欢,也没瞧出柱子有什么不一样。
当然啦,柱子是女儿嫁给了文田夫,可日子过得没石宽滋润。没石宽过得好,哪敢当面发牢骚啊?
石宽回到家,还跟文贤莺念叨柱子家里的事儿。文贤莺也说,赵寡妇带着李巧和李嫂干活,那叫一个踏实。
夫妻俩对柱子一家还是跟以前一样,虽说心里总觉得有点怪怪的,但也没当回事儿。
陈县长在废弃炭窑里,虽说看不见外面的亮光,但耳朵还是能听见山里的蝉鸣鸟叫。
不过过了几个小时,欢快的鸟叫声就越来越少,蝉叫得也越来越烦躁,还有些听着就让人毛骨悚然的“咕咕”声开始响起来。
那是夜鸟在叫,夜晚悄悄来临,山里也变得格外安静。
今天一整天,陈县长滴水未进,粒米未沾。还尿了好几泡尿,流了那么多眼泪。他不仅饿得前胸贴后背,还口干舌燥,浑身软绵绵的。
这个可恶的石宽到底想把他怎样?难道要把他活活饿死吗?死法那么多,为什么偏要选这种惨无人道的?
人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既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没办法跟人倾诉,那也太憋屈了。
陈县长突然想起自己的脚已经没被绑住了,他得用脚把嘴里的烂布夹出来,跟安静的窑洞诉说自己心里的疑惑,也算是留下点声音啊。
这么一想,身体好像又有点力气了。他拼命地抬脚,把头低下去。只可惜他太胖了,肚子又大,不管怎么抬,脚离嘴巴都还有五六寸远,根本够不着。他现在可是裤衩都被割成一条条的,就光着屁股坐在这碎炭堆上。脚一抬起,屁股就绷紧,还会随着力道摆动。
左脚够不着又换右脚,右脚够不着又换左脚。来来回回弄了一两个小时,不仅脖子酸、腿软,屁股还被磨得火辣辣的痛。
最后一次,把脚抬起来,还是够不到嘴巴里的烂布,他也实在是没有力气了。绝望再次来临,脚一松,人就往后仰去。
之前抬脚动了这么久,两边手也是出了力的,晃来晃去,就有一边钉在洞壁里的木头已经被他晃松。现在这么一倒,就把那木头扯了出来。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陈县长刚刚达到了绝望的顶点,一边手就可以活动了,他连忙把那只手抽回来,要翻滚过这边去,解开另一边手。
可是人滚过这边洞壁时,松着的那边手,就感觉一重,手上绑着的绳子好像拖了什么东西一般。
他以为是之前钉进洞子里的木棍,便慢慢扯过来,想着用这木棍当个工具也好。可是扯了两扯,就感到挺重的,不像是是钉在洞壁的木棍。
本来就已经是晚上,再加上是在窑洞里,真正的是伸手不见五指,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好奇心的驱使下,他都没把右边手解开,就又使劲地去拽左边手的绳子。
拽了几拽,感觉绳子一松,那边拖住或者勾住的东西,一下子都到了跟前,他人都往后倒去。
这回他赶紧解开右手的绳索,扯去嘴巴里的烂布,忍着大腿上的痛,爬坐了起来,摸索那被他勾过来的东西。
手探了两下,摸到了一个要圆不圆的东西。再仔细地摸,那圆东西上面有着大大小小的孔,不对,这不是圆东西,因为下边还连着好长呢。
陈县长猜测,这是什么野果壳?被动物吃了,又或者是什么野瓜烂葫芦。他沿着那要圆不圆的东西摸下去,好像是一节一节的。再摸下去,长出了许多枝杈来,都弯向一个方向,一根一根的并排着。
“啊……鬼啊,不要害我,我也是被人害的,不要害我。”
那一根一根并排着的是人的肋骨,刚才摸上面那要圆不圆的东西是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