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
她喃喃自语:“这夫妇俩,没一个把明兰放在眼里的。”
“不是惦记着她手上那点权势,就是想从她碗里扒拉点吃食。”
“如今建儿下个月就要离开汴京了,这汴京,且有的闹了!”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王大娘子就梳洗打扮好,忐忑地来到寿安堂。
她穿着一身石青色的褙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可眼底的慌乱却藏不住。
面对老太太的询问,她按照康姨妈教的话,故作委屈地说道:“母亲,昨日我特意找了大姐姐,竭尽所能地劝说她,可她全然不为所动。”
“明兰也是,实在太不尊敬自家姐姐了,在顾家那般怠慢她。”
“还是我昨晚特意邀请大姐姐吃了一顿酒,才把她安抚好。”
老太太听着她睁眼说瞎话,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早已冷笑连连。
她对大娘子办好这件事本就没抱多大希望,如今看来,果然是白费功夫。
大娘子对明兰不上心,惦记娘家,这都是人之常情,她也不想强求。
可最让她气愤的是,大娘子好坏不分,是非不明,被康王氏卖了还帮着数钱。
“你站起来,站那儿去!”老太太突然沉下脸,指着堂中一侧说道。
王大娘子吓了一跳,连忙乖乖站起来,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不敢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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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懂的道理,我不与你多说了,说了也不懂。”老太太的声音冰冷。
“我三番两次同你讲,不要和康王氏往来,更不许她上门。”
“你倒好,竟敢背着我,偷偷让她来盛家!”
“母亲,我……”王大娘子想辩解,却被老太太厉声打断。
“如此忤逆长辈,不将我放在眼里!跪下!”
王大娘子身子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冰冷的青砖透过薄薄的裙裾,传来刺骨的寒意,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以前林噙霜在的时候,王大娘子经常受委屈,老太太便对她多有容忍。
可现在看来,正是这样的纵容,让她一步一步犯下大错。
老太太看着她,语气坚定:“罚你在这里跪足一日。”
“若是再敢和康王氏往来,便到院子里去跪,让所有人都看看!”
“母亲,我……我认罚。”王大娘子眼圈泛红,带着几分不甘和委屈。
“可这惩罚是不是太重了?我可是盛家的当家主母啊!”
“你若不服,就去寻你官人理论;再不服,便回你王家去!”老太太说完,再也不看她,转身进了内室。
随后,伺候的婆子们按照老太太的吩咐,把寿安堂的门窗全部打开。
清晨的冷风灌了进来,吹得王大娘子瑟瑟发抖。
来往的丫鬟仆妇们,路过寿安堂门口,都能清清楚楚地看见当家主母跪在地上,纷纷低下头,窃窃私语。
王大娘子把脸埋得低低的,双手紧紧攥着裙摆,指甲都快嵌进肉里。
羞耻、委屈、愤怒,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抬不起头来。
这一跪,便是整整一天。
太阳渐渐西斜,金色的余晖透过门窗洒进来,落在冰冷的青砖上。
王大娘子的膝盖早已麻木不堪,又酸又胀,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
她实在支撑不住,脑袋一点一点的,打了好几个瞌睡,身子晃了晃,差点栽倒在地。
直到傍晚,刘妈妈才被老太太允许进来。
她快步走到王大娘子身边,小心翼翼地搀扶起她:“大娘子,快起来吧,老太太开恩,让您回屋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