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着心头的沉郁,倒让他添了几分决绝。
海宝儿望着他紧绷的侧脸,知他心意已决,只得颔首:“好,我信你这一回。只是贾兄需记,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你身为外人,本就不该掺和进来。”
堂中一时静默,唯有烛火噼啪轻响。武承零悄悄松开帕子,指腹已被攥出红痕——她方才分明瞧见,贾琮说“一力承担”时,袖角下的手正微微发颤。
看来,还是另有隐情啊!
末了,贾琮唇瓣翕动,竟不知如何续言。他望着海宝儿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终是从袖中摸出一张字条,抛下后便躬身告辞,转身时步履微沉。
海宝儿并未阻拦,只待他身影消失在堂外,才拾起那张素笺细细审视。笺上字迹潦草,却道尽隐情:云兮楼那场蓄谋的“神火飞鸦”之变,原是要将整座楼宇连人带物炸得灰飞烟灭,好教楼中几位举足轻重之人葬身火海。
怎奈天不佑恶,贾琮预先窥破端倪,暗中遣心腹换了部分机括配件与火药配比,这才令歹人奸计暂挫,未能如期得逞。
海宝儿心头疑窦丛生,暗自思忖:“这贾琮究竟何以窥破其中关窍?他又心存何种顾忌,竟对今夜带兵前来一事讳莫如深,不肯稍作分辩?”
所以,根本想不通啊!
“罢了!既然想不通,那就等他三日又何妨?”念及于此,海宝儿当即对着堂外高声喊道,“伍标进来!”
随后,一道人影应声而至。“少主,有何吩咐?!”
海宝儿看着伍标,下令道,“你派些人手秘密盯着贾琮,看他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还有,去把罗西山找来,我有要事着他去办!”
伍标点头道:“少主放心,我这就安排。”
“萧大人!”海宝儿又看向堂外萧衍,直接说:“烦请你立刻清点竟陵府库,尤其是火药和机关术相关的材料,看看是否有缺失。”
萧衍拱手道:“下官这就去办。”
众人散去后,后院只剩海宝儿和武承零。
“这贾琮倒是个聪明人,方才没有揭穿玉佩就是本宫的!只是,贾琮背后的人,难道真的是……”武承零欲言又止。
“八九不离十。”海宝儿望着暗河的方向,“能自由出入御书房,又能调动宿卫军和死士,除了那几位,还能有谁?”他转头看向武承零,“公主,接下来可能会有危险,你要不要先回府衙?”
武承零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倔强:“我不去!此事关乎太子哥哥的清白,我要跟你……不,我的意思是,我想留下帮忙。”
海宝儿笑了:“好。那你就跟我回天鲑盟。我倒要看看,这位幕后黑手接下来会出什么牌。”
……
且说另一边,贾琮率铁骑奔出数里之遥,忽勒马扬声,令队伍驻足。
人马甫定,贾琮便翻身下马,左右亲卫亦随之落地。他阔步走向先前险些与萧衍起冲突的两名护卫,旋即转向众人沉声发令:“来人,将此二人拿下!”
那两名护卫闻言大惊,其中一人梗着脖子喊道:“大人!我二人忠心耿耿,为何平白拿人?”
另一人已悄悄摸向腰间佩刀,却被周围亲卫眼疾手快按住肩头,钢甲碰撞的闷响里,两人终是被反剪了双臂。
贾琮缓步上前,靴底碾过路边碎石,发出细碎的轧轧声,目光如淬了冰的毒刃,直刺二人:“忠心耿耿?此前你二人伪传讯息,声言握有铁证,指证有人私调兵马、意图谋逆,到头来却敢冲撞公主殿下!若非殿下宽宏大量不予深究,此刻怕已是血溅当场。”
他俯身扣住左侧护卫的下颌,语气更加犀利,“尔等当本官是睁眼瞎么?你二人既出身禁宫大内,若非得授密令、身负特差,又怎肯屈就,甘为区区四品州牧做那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