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柏将郎中请回府,折腾了大半宿,却依旧没能让盛紘睁开眼。
主君一连昏迷两日,消息在扬州城传开,连同袁家气晕通判大人的事,成了街头巷尾最热闹的谈资。
谣言越传越离谱,有人说两家八字相冲,袁家克得盛家主君昏迷。
也有人说属相不合,本就不该议亲,各种说法沸沸扬扬,把盛府的门都快给说塌了。
袁家大朗在客栈住了两日,坐立难安、怕他们是想办法躲他们,想弄黄这门亲事。
他派去打听的人回禀,盛紘的情况与盛府所言分毫不差,依然是昏迷不醒。
他心里犯了嘀咕:若是盛紘一直不醒,自己总不能在扬州耗着,日日听这些闲言碎语。
更怕这事传到汴京,被有心人添油加醋参一本,伯爵府的名声可就彻底毁了。
“不能再等了。”袁家大朗拍了拍桌子,当即让人备好笔墨,给父亲写了封急信,快马送往汴京。
写完信,他又转念一想、明日得亲自去盛府一趟,带些贵重礼物探望,不然倒显得袁家没了礼数,更落人口实。
.....
第三日辰时刚过,盛紘忽然眼睫颤了颤,接着睁开了眼睛。
四肢躺的有些僵硬。
他整整躺了二十四个时辰啊,即便是夜里王若弗,帮他翻身擦身,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仍让他觉得骨头都快僵住了,要是再晚一会醒来,长期保持着一个姿势、后背和屁股蛋子真要被压得坏死。
他侧过头,模糊的视线慢慢对焦,先看到的是王若弗和华兰。
王若弗这两日几乎没合眼,眼下的青黑,此刻正靠在床架上打盹,头一点一点的。
华兰守在旁边,眼尖地瞧见父亲睁眼,立马攥住母亲的袖子。
“娘!娘!爹醒了!爹真的醒了!”
王若弗猛地睁开眼,先是愣了一瞬,待看清盛紘睁着的眼睛,瞬间清醒过来。
“官人醒了?!”她顾不上揉眼睛,双手合十对着屋里四处拜了拜,嘴里不停念叨。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啊!这两日我心里跟油煎似的,总算等你醒了!”
说着,她扑到盛紘床边,忍不住用拳头轻轻捶了他几下,眼泪却啪嗒啪嗒掉下来。
“我的天爷哟,官人!你可吓死我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华儿,快去找老太太报信,省得她还跟着担惊受怕!”
“哎!我这就去!”
华兰应了一声,十五岁的姑娘家,此刻也顾不上仪态,转身就往外跑。
盛紘撑着胳膊想坐起来。
“娘子,收手吧··再打下去,为夫怕是又要晕过去了。”
王若弗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收回手,又怕真打坏了,抚了抚他的衣襟。
“对对对,官人说的是!我就是太高兴了,一时没轻没重。”
她顿了顿,又想起什么。
“官人饿不饿?你昏迷了两日,粒米未进,府里所有人都跟着揪心,你可得好好补补。”
两天不吃饭,谁也扛不住啊。
盛紘靠在床头,装作一脸的惊讶、揉了揉脑袋。
“什么?我居然昏了两日?看来我盛家与袁家,果真是八字反冲,华儿这门亲事,断断不能成了。等我身体好些,定要为华儿重新寻个稳妥的人家,绝不能再让她受这般牵连。”
王若弗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瞪了他好几眼。
前一刻还为他昏迷不醒揪着心,此刻见他醒了,积压的埋怨倒先冒了出来。
当初她就瞧着袁家不行,不赞同这门亲事,可盛紘偏听偏信,非要往下撮合。如今倒好,反冲、不合的闲话传遍了扬州城,华儿的名声平白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