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要不是主君上心,送了炭火吃食、派了府医来看,她至今都不知道自己胎儿过大,缺衣少食怕是会将林噙霜送来的补品都吃了。
怕是她就要死在这里、不仅她会死,孩子也活不成。
是啊,风骨,气节该放下了。
她何尝不明白?
妾本就是依附于主君宠爱生存的。
这些年她凭着骨子里的清高,看不上盛紘的虚伪,更不屑像林噙霜那样伏低做小、曲意逢迎。可清高换不来明兰身上的皮袄,气节填不饱她们的肚子。
在鬼门关走一遭,她才彻底醒了。
活着才是最大的事,有时候妥协不是软弱,是为了护住想护的人。
她悔,悔自己从前太蠢,让孩子跟着她受了那么多苦。
“我不怪你。”
卫恕意的声音有些发哑,却异常坚定。
“你说得对,风骨气节当不了饭吃,也换不来银钱。”
她抬手唤小蝶取来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塞进妹妹手里。
卫家妹妹忙推回去。
“姐姐,我不能要!家里日子好了,你在府里处处要用钱,这些你留着傍身才是。”
卫恕意却按住她的手,这几日她身子恢复得快,多亏了主君每日差人送来的补药,想来往后的日子,总能比从前松快些。
“如今主君待我尚可,只是此去京城,咱们姐妹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她望着妹妹,眼底泛红。
“这些银子你拿着,再置几亩好田,好好过日子,别记挂我。”
钱袋的分量压在掌心,卫家妹妹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扑通跪倒在地。
“姐姐,你的恩情,家里这辈子都还不清!你一定要和六姑娘、椿哥好好活着,平平安安的!”
卫恕意忙俯身拉起她,自己的眼眶也红了。
她用力攥着妹妹的手。
“放心,我们都会好好活着的。”
······
很快就到了进京的日子,顾廷烨也跟着盛家坐的同一条船。
虽然卫恕意正在坐月子,该离开也是要离开的。
运河上。
盛紘将儿女们都叫到了外间的宽敞舱室,案上摆着茶点,他自己端坐在主位上,神情比往日温和了些。王若弗坐在一旁,看着孩子们规规矩矩地站成一排,忍不住笑着打趣。
“也就是在船上,孩子们没处跑,也不用上学,才能凑得这么齐整,倒比过年还热闹些。”
盛紘没接话,只从身旁的锦盒里取出七枚玉牌。
那玉牌是上好的和田玉,触手温润,细腻有光泽,每一枚上面都雕刻着一个字。
他将玉牌轻轻放在案上。
“这是为父特意让人定制的,你们兄弟姐妹一人一枚。”
说着,他拿起一枚刻着华字的玉牌,递向华兰。
“华儿,这个是你的。”
接着又依次拿起刻着柏、枫、墨、如、明的玉牌,分给长柏、长枫、长墨、如兰和明兰。
最后一枚刻着椿字的玉牌,他又放回了锦盒。
“小七还小,这枚等他长大些再给他。”
长柏听着父亲叫他柏儿,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也不知为何,父亲这几个月说话为何如此肉麻,但是看到父亲与母亲关系日渐缓和、感情修复,家里少了从前的剑拔弩张、他又打心底高兴。
孩子们都低头看着手里的玉牌,雕工精致得让人心喜,虽然她们还没摸清父亲的用意,脸上却都带着雀跃。
如兰拿着刻着如字的玉牌,凑到明兰身边,两人交换着看彼此的玉牌,小声议论着玉上的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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