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紘却没再多说,一把拿过戒尺,毫不犹豫地往自己左手上抽去。
他只用了五分力,可戒尺落下的瞬间,掌心立马红了一片,不过片刻就肿得老高。
墨兰本就跪在床边,见此情景,哭的更凶了、连滚带爬地从床上下来,抱着盛紘的腿,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爹爹!是墨儿错了!都是墨儿的错!你要打就打我,别打自己!别打自己啊!”
盛紘看着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墨兰,她不是怕了,是知道自己要挨打了。
“墨儿,从前是爹爹对你太过偏袒。我自小也是庶出,总怕你和枫儿受我幼时的苦,便事事顺着你们,却没想到反倒是适得其反,让你们养成了这般懒散骄纵的性子。”
他的目光依次扫过华兰、长柏、如兰和明兰,语气愧疚。
“华儿是我第一个孩子,我自然疼惜;可柏儿、如儿、明儿,从前是爹爹太过偏心,忽略了你们。柏儿寡言、如儿的任性、明儿的小心谨慎,都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失职。你们、可都愿意原谅爹爹?”
明兰和如兰本就心里委屈,听到这话,眼泪再也忍不住,一颗颗砸在地上。
她们却点了点头。
“嗯。”
“嗯。”
“今日之事,不仅仅只是说落水之事,也是让你们明白,为父对你们前程都是一样的筹谋,,不会亏待了你们每一个人。”
“你们本性都是好孩子,我盛家的子女,心眼不坏。往后得好好跟着庄夫子学道理、明是非。如今你们犯了错,我还能罚你们、教你们。
等将来你们入仕做官,嫁入别家,再这么任性骄纵、脑子拎不清,不懂隐忍,也无谋略、到那时,不是被旁人坑害算计,就是被婆母磋磨刁难,严重些,怕是连性命都保不住!”
“那个时候,我和你们母亲、祖母还能护着你们吗?你们是想让我们这两把老骨头,将来尝一尝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吗?”
“为父最后再跟你们说一遍,你们兄弟姐妹七人,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骨肉至亲,都是盛家的子女。只有相互扶持、彼此照应,盛家才能走得长远,才能把这份家业传承下去。
这世上有太多的经验教训,就算我一字一句讲给你们听,你们背得滚瓜烂熟,也未必真能懂终究要你们自己去走、去闯,摔了跟头,尝了甜头,夜里静下心来,想想所得所失,再回头琢磨为父今日的话,才能明白为父的一片苦心。”
墨兰原本还在抽噎,听着这话,哭声变大,眼泪往下掉。
她只觉得脸上发烫、羞愧难当,这几个月来,爹爹确实如他所说,对自己和其他姐妹没两样;祖母更是待她亲和,从没有因为如兰是嫡出就偏疼,可自己先前在船上,听了小娘几句哭诉,居然忘了这些好,一门心思只想替小娘出口气。
“爹爹,墨儿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听祖母、听母亲的话,再也不耍小性子了!”
一旁的长柏始终沉默,此刻对着盛紘跪下叩拜,声音铿锵有力。
“父亲,儿子谨记今日教诲!日后定当好生护着弟弟妹妹,给他们做个表率。今日之事,儿子身为兄长,也有管教不力之责,愿意一同承担,还请父亲责罚!”
盛紘看着这个一向正直的二儿子,眼底露出欣慰。
他伸手扶起长柏,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你有这份心,为父很高兴。记住,盛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们每个人都连着盛家的脸面。”
说着,他转身拿起桌上的戒尺。
“所有人都把左手伸出来。”
盛紘握着戒尺,这一次没有手下留情,对着六个孩子的手心,挨个落下一板、力气用得足,手板落下、掌心瞬间就红了一片,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