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女的头颅极其轻微、几乎难以察觉地点动了一下“其他的变异种类……我知道的不多。”她承认道“但据我所知,至少也有四、五种不同的形态,或许还有更多,祭涤教的核心秘密我也未能完全触及,至于它们具体在哪里……”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力“我就无从知晓了,它们可能潜伏在王国各处的地底深处等待着被唤醒,或者……正在某个角落悄然滋生。”
“至于‘播撒’的方式。”王女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比喻“不是倚靠我或者那些所谓的‘圣女’,我只是一个……被谎言欺骗,最终变成这副鬼样子的傻瓜罢了,它们依靠的是种子。”
“种子?”欧瑞克皱眉。
“是的,种子。”王女解释道“就像农夫播种一样,祭涤教将他们选择和‘固化’好的那种……能够诱发特定变异的种子播撒在选定的地方,通常是还活着的男人身上。”
“然后……这些种子就会像真正的植物一样,按照祭涤教预先设定好的蓝图逐渐生长、发育,最终变成他们想要的怪物形态,蒙克城……就是一个巨大的培育场。”
地洞中一片死寂,只有这个比喻带来的寒意无声蔓延。
忽然,欧瑞克想到了一个更贴近自身的问题“那么……牧灵教呢?”
他想起了自己领地内那个牧灵教堂和那些……别具特点的教士,如果牧灵教本质上与祭涤教差不多,或者也有类似的东西,那他岂不是在不知不觉中助纣为虐?
王女那颗僵硬的头颅,极其轻微地左右摇动了一下“我不知道。”
她的回答很干脆“我所知的仅限于祭涤教的情况和他们内部的认知。”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不过……有一点可以告诉你,从祭涤教内部高层对牧灵教那近乎刻骨仇恨的态度来看,牧灵教的存在……多多少少肯定阻碍了祭涤教的行动和计划。”
“只是……”王女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的余音,为这个问题留下一个悬而未决的疑问“这个阻碍究竟是源于两者‘道不同不相为谋’的根本分歧,还是……如同光明与黑暗般纯粹的对立?那就不得而知了。”
-----------------
对东境人,尤其是沃尔夫城的居民们来说,最近的日子像踩在棉花上一样不真切得像场梦。
樵夫伍德背着空了的柴架,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护着胸口放着钱的位置,走在渐渐苏醒的街道上,东境各城刚熬过那场能把人魂都吓飞的活死人攻城战,城墙根下似乎还能闻到血腥和焦糊混合的怪味。
没等大伙儿把惊魂按回腔子里转眼城里又换了主人,城头挂上了霍尔普那面蓝底日月星光旗。
活下来的人,甭管以前是吆五喝六的老爷,还是像伍德这样在土里刨食、林子里讨生活的平头百姓,心里都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没个着落。
霍尔普,离得近是近点,风言风语也听了不少,说什么那边人人有饱饭吃,当兵的见了老百姓都客客气气,规矩比天大,犯了事的管你是谁都逃不过。
可这些传闻听着就像酒馆里吟游诗人喝高了编的传奇故事,太玄乎太不真实,更重要的是他们的领主,沃尔夫男爵大人以前在城中小广场的丰收祝福上,当着好些人的面对那些关于霍尔普的消息发表过公开的嗤笑。
男爵大人当时鼻孔朝天,说那都是愚民的无稽之谈,是乡下人没见过世面的胡诌,对伍德这些一辈子可能连沃尔夫城都没出过几次,顶多去邻近村子走个亲戚的人来说,男爵大人这个看得见摸得着、掌握着他们生杀大权的领主,总比千里之外那个只活在传闻里的‘霍尔普’更值得相信。
霍尔普再好,天高皇帝远的跟他们这些在矿渣堆和柴火垛里打滚的小民能有多大关系?好也落不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