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问青红皂白,捉回来就想砍了人的脑袋!
我们做官吏的,又不需要学那些臭大兵。还有个斩首为功的道理,我们砍脑袋有毛用?这每个人每年要缴纳120个钱的口赋,还要叫田赋刍稿,你砍了他,我去找谁收税去?再说,那些臭大兵也不会去砍平民黔首的脑袋,他们只有斩首甲士才有功劳可以计算,不披甲的武士他们都懒得去砍头,更何况黔首平民?刘卓刘卓,你名字起的好听,卓尔不群、卓然独立,你狗屁的卓!卓尼妈个蛋!
县丞刘卓赢得了县令亲自提供的口水洗脸服务,被骂的连个屁都不敢放。末了,县令将一堆木简劈头盖脸砸过来,散乱了一地:
“滚回去好好学习秦律!别特么就只想砍头。要是逃跑都要砍头,回头暴民作乱造反你给什么刑罚?自己不懂你可以去问法吏,找不到法吏去库里找秦律来一条一条对照。看一下历年的案子都是怎么处置的,遵循先例!哪有你这种上来就砍人头的?真要是激起民变,这些黔首聚起来能砍了你的脑袋!砍了我的脑袋!烧了我的县衙,全县上下的官吏每一个能留下活口!哪怕你侥幸逃生,日后皇帝调查知道是你激起民愤,也会对你五刑加身!”
刘卓堆在地上浑身战栗,一声不吭的收拾木简。这些木简用麻绳编结成册,县令扔出来时,却也有不少木简散落不能连贯。
刘卓是羞恼难耐。这一日下午,就将工程交给手下吏员管理,自己躲在房间里整理木简顺序,一边拼凑木简,一边想起自己当初在长安的生活和风采。在朝堂之上,侍御史几乎是无敌的存在,风闻奏事、言者无罪,侍御史在这两条规则之下,甚至敢对丞相和皇帝开牙,被讽谏的人往往也都低头闭幕不敢回声。侍御史还特别发展了各种文字技巧。有反问、有排比。猝然发难、长篇大论,朝臣鲜有能流畅应对的。除了赵杏儿那样手里掌握无数数据,随时可以拿数据做证据反驳,而且性格彪悍敢用象牙笏板当庭砸人的少数人,侍御史这些年就没有对手,哪想到在这偏乡僻壤,自己会被一群无知的黎民和一个县令这样屁大一点的小官逼成这样!
我特么!
泪眼婆娑之间,刘卓竟然放下了编结木简的麻绳,从腰间解下腰带,就套在自己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