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经历了两千年的风雨,本已漫漶不清,可此刻石上的文字却还清晰可见。
张诚立即命人取过纸张、朱砂、墨汁、清水,将纸张铺在石面上用水润湿,再用工具把纸张砸进字的缝隙里。随后,他用麻布做了一个简单的拓包,蘸上墨汁,在白纸上用力扑打。
赵杏儿好奇地在旁边看着,渐渐看懂了——原来张诚是要拓印这篇文字。
“这有什么用?”赵杏儿问。
“当然是有用的。”张诚却没有细说。
一张纸印好,马上又铺上一张新纸继续拓印,如是反复三次,才把纸张揭下晾干。他拣选了其中最清晰精致的一张,令随从收好,另外几张则折叠装入厚纸袋,吩咐从人带到山下后交付当地驿站,送往长安。
泰山封禅的刻石是重要的历史文献,虽然秦宫档案里有这些文字的记载,但真实刻石的拓片还是第一次出现。对张诚来说,自己收藏的这一套就是史上最清晰的泰山刻石拓片。虽然他对书法了解不多,可始皇帝下令、李斯丞相亲自撰写的刻石,绝对是宝贵的书法作品,这样一份拓片传之后世也毫无问题。
从这片后世称为玉皇顶的山峰顶端四下望去,整个齐鲁大地仿佛只是山脚下的一块平原。
张诚对赵杏儿说:“据说当初孔子‘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从这里看去,果然整个天下都在自己脚下了。”
说着,他取出一支毛笔蘸满墨汁,准备写点什么。想了半天,觉得自己的字太过拙劣,写“唯我独尊”之类的话实在没气势,最后只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用墨汁写下:“俺张诚到此一游。”
这一刻,张诚觉得自己极其猥琐,就像当年在如来佛手掌心里的孙猴子一样,就只差在这儿撒泡尿了!
赵杏儿接过笔,在张诚的题字旁边写下三个字:“我也是。”
两个人放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