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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东边日出西边雨(3 / 7)

扬州!”

“走过路过,机会不要错过。徐九公家红油小龙虾,南洋新货,天下一绝啰……”

“驴肉喂……登州驴肉!天上龙肉,地上驴肉,驴肉滚一滚,神仙站不稳。”

……如此种种,更把庙会场子搅得开锅稀粥般热闹。

正德四年的春天,二月二刚过,扬州地气温暖,虹桥两岸已是春花姹紫嫣红,芳草新绿如茵。

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书生手里拎着个布袋,出了桥南的“苏州客栈”慢慢踱着,他不紧不慢地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上了虹桥。此人名叫唐寅,苏州有名的才子。

唐寅,字伯虎,号六如居士。其父是做小生意的商人,有钱没地位,所以,为了改变家庭的命运,唐家从小就努力培养唐寅读书。小唐寅也很争气,和所有的天才一样,有着过目不忘的神奇本事

四岁就能作诗,六岁就能画画,技惊苏州当地,惊为神童转世,比当年的老神童程敏政和李东阳都牛。

十八岁的时候娶妻徐氏,夫妻相濡以沫,举岸齐眉,相敬如宾。之后,唐寅继续发愤苦读,诗词书画造诣都上了一个台阶,但对科举功名无心了守着这样的日子,家境优越,自己又逍遥快活,受那份累干吗?

可惜好景不长,六年后忽降晴天霹雳,妻子、妹妹、父亲、母亲,四个亲人竟然在同一年相继去世,唐寅大受打击,虽然生活不是问题,可家庭已了无牵挂,功名的心思,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考吧,就像悼念亡亲的诗歌里写的“君子重言行,努力以自私”,是该为自己,也为离去的亲人搏一次了。可那不是手到擒来的吗?

从小就是风流才子,苏州又是文化之乡、全国的教育先进基地,苏州我都没有对手,天下还有谁是对手?果不其然,这唐寅先是毫无悬念的考举人中了解元,接着是参加弘治十二年的会试。

会元不照样能手到擒来,再到殿试大比,状元也会是我的,连中三元的高难度,舍我其谁。这是唐寅的梦想,很美好,当然他也很有实力实现。

弘治十二年,唐寅进京会试,兴高采烈地告别众亲朋上路,路遇富家子弟徐经,结伴而行。京城大比,果然“洋洋洒洒,不过如此”,考完后,酒会之上夸海口别争了,今年的头名是我的。可天有不测风云,唐寅灰溜溜地回来了,没有功名,没有荣耀,没有鲜花和掌声,只有一生抹不去的耻辱。

原因就是众所周知的科场舞弊案,唐寅酒宴上的一句话被给事中华昶当证据告发,查来查去查无实据,却也落得个酒后狂言的罪名。朝廷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原则,唐寅就糊里糊涂地坐了牢,这正是莫装逼,装逼被雷劈。

他最后被革除一切功名,不许再考,并发配至浙江做小吏。遭此厄运,唐寅以为耻,而不就,在好友文正明的帮助下返回苏州。

案件的是非经过,这里就不作探讨了,反正是笔糊涂账。作者这里要说的是一点上天为唐寅关闭了通向仕途的门,却为他打开了一扇成为大师的窗。但凡成为大师,无不经过千锤百炼,尽品世态炎凉,或是历经寂寞孤独,在迷茫中苦苦追问。

唐寅之前不过是一个以文采自居、自视甚高的小才子,只见得风花雪月,又怎明白世事的艰辛?而这一次,一次性的,三十年来他不懂的,全都懂了。

妻子抛弃了他,往昔的朋友也离他远去,走投无路的唐寅生活陷入了困顿,光明无限的前程成为过眼云烟,未来的道路一片漆黑,怎么办?他不知道怎么办,只能继续迷茫地活下去。

迷茫中他开始作画、写诗,不再是花前月下、浪漫多情,不再是饱汉不知饿汉饥的无病呻吟,却是生活底层人们的哀痛、人生里迷茫的寻求。

尔后却歪打正着,他的画声名鹊起,加上其独特的身份,而当时江南地区资本主义萌芽出现,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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