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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东边日出西边雨(4 / 7)

情逸致的人多了,求画买画的人也就多了,唐寅的手头渐渐宽裕起来。

到了三十六岁,唐寅买了房,又重新娶了新媳妇,青楼里认识的官妓沈九娘。一个潦倒的穷酸文人,前途无望,一个妓女却站到了他身边。唐伯虎作画,九娘洗砚、调色、铺纸。没有秋香,胜似秋香。唐伯虎画美人温柔贤良,想来该是九娘的风姿神韵。

可惜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好日子没过几年,苏州又发了水灾,谁还买画?唐寅的生活自然又艰难起来,连柴米钱都没有了着落,一家全靠九娘撑持。九娘日久生病,按照现在的说辞就是严重的营养不良,乃是虚弱致死。

一个寒冷的冬至黄昏,九娘紧握了唐伯虎的手“承蒙君子不弃,让妾身做你妻子,本想尽心力理好家务,让你专心诗画,成为大家。但我无福、无寿,又无能,日后望你善自保重。”

如果可以看到当时的情景,我想谁也不忍去看这个一生坎坷的男人最后一次放声的号啕。人生里峰回路转的唯一幸福生活,刚刚握住他的手,却又撒手人寰,希望像肥皂泡一样破灭,无助、孤独、悲凉,彻底侵蚀了他的心。

他的诗、文、画,彻底地沉浸在无尽的痛苦中,打破了所有的界限,肆意奔腾,挥洒心灵的哀愁。每个观摩的人无不身临其境,感受到沉沉的悲凉。

也因这沉沉的悲凉,让他后来屹立于中国文学艺术史上而不倒。然而,这一切是以无数次充满希望却破灭的生活、无数次得到又失去的痛楚、无数次失之交臂的幸福,人世间最沉痛的代价换来的。

……

扬州的瘦西湖绿荫环抱,山色葱茏,云树笼纱,画桥烟柳,吸引着众多人前来。这天下第一驴友正德皇帝如何能错过这样的美景?这一天他驾临扬州,在如今的南直隶总督王守仁的陪同下,一行人便装也逛起了西湖。

且说弘治十二年科考舞弊案的受害者唐伯虎东游西逛,也来到了西湖边上。这场冤案,对唐伯虎的打击太大了。眼看着当年就要金榜题名,却顷刻间化成了泡影,为天下人耻笑,这怎能不使他羞惭、怨恨、愤怒和沮丧呢?

九娘死后,心灰意冷的唐伯虎没有留在苏州,而是满怀辛酸地到处游荡,一时万念俱灰。缺钱时,就卖张画,以此为生。

来到西湖边,唐伯虎看见西湖旁有一家酒店,酒旗飘展,酒香四溢,不觉酒兴大发,欣然进去。把盏酣饮罢,想结账离开,不料往囊中一探,竟空空如也。

唐伯虎立时心急起来,环顾了一下店内,没有一个熟识的人,没办法,只得叫来酒保说道“我因为走得匆忙,一时大意,竟把银两落在客栈中,这位仁兄能否行个方便,赊回酒钱,在下不胜感激,改天定当奉还。”

那酒保哪里肯就范,对唐伯虎道“客官,不好意思。我们是小本经营,概不赊账。”

唐伯虎立觉难堪,看到手中的扇子,一计顿上心头,便对酒保说“这把扇子做工精良,我就是那个很会画画的唐伯虎,这把扇子上还有我精心画的山水图,能否以扇抵酒呢?要不,我把扇子先放这,回头我再拿银两来换取,可否?”

酒保看看这扇子,再打量了一下唐伯虎,见他一副潦倒的样子,还是不答应。无奈之下,唐伯虎便拿着扇子,走到酒店中间,对着店中的酒客吆喝着,要把手中的这把扇子卖掉。

店中一位锦衣老者问道“喂,你这不过是一把普通的扇子,能值几个钱呢?”

“这位大爷,您看了便知。”唐伯虎把扇子递给这位老者。

老者一瞥,便说道“扇上之画,分明是信手涂鸦,出自无名小子之手罢了!分文不值。”

说罢,便把扇扔到了酒店门口。不买也就罢了,小瞧也就罢了,扔到门口岂不是伤人自尊?唐伯虎一怒之下,正欲上前理论。

这时从外面走到酒店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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