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帮主看见老蔡,眼睛瞬间亮了,像见了宝贝似的迎上去,差点没一把抓住老蔡的手,语气里满是热络:“蔡老哥!可算见着你了,我这心里头,可是想死你了!”他上下打量着老蔡,咂咂嘴,“哟,好久不见,你这白头发怎么都少了?瞧着比上次见时年轻了足有十岁,这是有什么养生秘诀?快给我说道说道,我也学学,省得弟兄们总笑我老。”
老蔡呵呵一笑,手里的酒葫芦晃了晃,发出“哗啦”的声响,带着酒液撞击的清冽:“冯帮主,你想我是假,惦记我那坛埋在桂花树下的蛇胆酒才是真吧?”他一眼就看穿了冯帮主的心思,这老叫花子什么都好,就是嗜酒如命,尤其惦记他泡的蛇胆酒。
冯帮主被说中心事,老脸一红,像被夕阳晒过的云彩,挠了挠头,嘿嘿笑道:“都想,都想!蛇胆酒想,老哥你也想,这不冲突嘛。”他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那酒……这次能让我多喝两盅不?”
庄睿和白费新见状,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院子里的凝重气氛顿时消散了不少,连空气都仿佛轻快了些。
刘五这时连忙上前一步,拱手说道:“诸位前辈,酒菜都备好了,就等你们入席了。夫人和叶姑娘已经在饭厅等着了。”
冯帮主闻言,鼻子使劲嗅了嗅,像只灵敏的猎犬,眼睛更亮了:“我都闻着酒香了,醇厚中带着点甘冽,定是蔡老哥的蛇胆酒开封了!”他说着,就往饭厅方向走,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老蔡做了个“里面请”的手势,笑道:“那还等什么?快请,我这酒啊,就等冯帮主你来开封呢。去年埋的,今年正好出味,错过可就再等一年了。”
一行人说说笑笑往饭厅走,卓然走在最后,看着前面众人的背影——庄睿的沉稳,白费新的儒雅,冯帮主的雀跃,蔡叔的悠然,刘五的憨厚——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他知道,这顿饭吃得越热闹,接下来的计划就越要小心。他不能让这些关心他的人,为他担惊受怕,更不能让他们因为自己而陷入危险。
饭厅里的灯亮了,暖黄的光晕透过窗纸洒出来,映在青石板上,像铺了层金子,温柔而温暖。卓然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思绪,迈步走了进去。饭厅里传来母亲温柔的呼唤:“然儿回来啦?快过来坐,菜都要凉了。”还有叶珺清脆的声音:“卓大哥,我给你留了你最爱吃的糖醋鱼!”
他扬起嘴角,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仿佛刚才的密谋与担忧都只是错觉。无论前路多险,他都必须走下去,为了四王子,也为了身后这些他想用尽一生去守护的人。饭厅里的欢声笑语,是他此刻最大的动力,也是他必须守护的光。
卓然刚落座,高碧柔便执起公筷,给他夹了一大块糖醋鱼。鱼肉在灯影下泛着琥珀色的光,裹着晶莹的糖霜,酸甜的香气混着米醋的清冽钻进鼻腔,勾得人食欲大开。她望着儿子风尘仆仆的脸,鬓角还沾着点山间的泥土,眼角的细纹里藏着掩不住的疼惜:“然儿,四王子找到了吗?”
卓然夹鱼的手微微一顿,指尖触到温热的瓷盘,随即若无其事地把鱼肉送进嘴里,细细嚼着。糖醋汁在舌尖化开,甜中带酸,像极了此刻的心境——表面是安抚的甜,内里藏着担忧的涩。“找到了,娘。”他咽下鱼肉,声音轻快得像带着笑意,“就是被些山匪绑了,没别的心思,就想要点赎金。”他刻意说得轻描淡写,像在讲书先生口中别人的故事,“我已经跟他们约好,三天后带银子去赎人,保管能平平安安把四王子接回来,您放心。”
叶珺捧着青瓷碗,筷子在碗里轻轻戳着米饭,把米粒戳成了碎渣。她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长睫毛像两把小扇子,扇动着满眶的担忧:“卓大哥,那些山匪凶不凶?会不会不讲道理?前几日我听镇上的王婶说,黑风谷里的匪徒连小孩都抢,可吓人了。”她越说越急,声音都带上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