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不下去了。
“那……很遗憾。”李副主任站起来,“看来这次合作暂时无法达成。”
“确实遗憾。”苏宁也站起来,“但原则问题,我们都不能让步。”
握手告别时,李副主任说:“甘先生,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合作。”
“一定有机会。”
离开锦江饭店,在回酒店的车里,大家都有些沮丧。
凯文说:“老板,上海的条件确实最好。土地价格、人工成本、电力供应,都比其他地方好。我们真的放弃吗?”
“不放弃,但也不能妥协。”苏宁说,“去新加坡建厂,成本高30%,但政策稳定。去台湾……政治风险太大。马来西亚和泰国怎么样?”
陈伟明说:“我了解过,马来西亚的槟城有英特尔和AMD的厂,产业链比较成熟。泰国曼谷周边也在吸引投资。但基础设施都不如上海。”
正说着,车上的电话响了——是酒店前台转来的。
“甘先生,有一位姓周的先生找您,说是电子工业局的,有急事。”
“让他到酒店咖啡厅等我。”
半小时后,苏宁在咖啡厅见到了老周,就是谈判桌上的技术干部老周。
他没穿代表正式的西装,反倒是穿着便装。
“周工,您这是?”苏宁有些意外。
“甘先生,别误会,今天我不是代表官方来的。”老周压低声音,“是我个人想跟您说几句。”
“您说。”
“其实我觉得,你们坚持控股是对的。”老周很直接,“我搞了三十年电子工业,见过太多合资企业因为股权问题搞砸。技术这东西,不懂的人不能瞎指挥。”
苏宁没接话,等他说下去。
“我听说,你们去新加坡看了地?”
“对,条件也不错,就是成本高些。”
“那如果……上海有办法让你们控股,但名义上不控股呢?”老周说得很小心。
“什么意思?”
“就是,法律文件上写50%对50%,但私下签协议,实际经营由你们主导。技术升级、设备采购、人事任命,都你们说了算。我们只保留监督权,不干预经营。”
“这……符合政策吗?”
“政策是死的,人是活的。”老周说,“关键是这个项目对上海太重要了。第一个现代化晶圆厂,能带动整个电子产业链,能创造几千个高薪岗位,能培养大量技术人才。市里其实很想做成,只是碍于政策不能明说。”
苏宁思考着:“如果这样操作,需要市里高层默许吧?”
“当然。”老周点头,“如果你们同意这个思路,我可以想办法递话上去。但成不成,我不敢保证。”
“我们需要考虑一下。”
“好。明天给我答复。”
……
第九天,苏宁团队内部讨论了一上午。
罗伯特从法律角度分析:“这种‘明股实不控’的安排,在法律上有风险。如果未来发生纠纷,法院只看工商登记,不看私下协议。而且,这种操作如果被上面知道,双方都有责任。”
“但这是唯一可能在上海建厂的办法。”陈伟明说,“老周敢这么说,肯定有高层授意。只是他们不能公开承认。”
张忠谋从技术角度考虑:“只要实际经营我们主导,技术路线我们决定,我觉得可以接受。名义上的股权,没那么重要。”
凯文担心:“但财务上怎么处理?利润怎么分配?”
“这些都可以在私下协议里约定。”罗伯特说,“比如约定利润分配按实际出资比例,而不是股权比例。约定董事会席位虽然对等,但总经理由我们任命,有日常经营决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