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一伟才松了半口气,然后复又蹙起了眉头。
“范一伟,范家侵占田亩,巧取豪夺,欺凌百姓,隐匿田地,这罪名你可承认?”
范一伟冷冷一哂:
“我大晟的律法哪一条写明,拥有土地多是有罪的?
田宅无定主,本就是两厢情愿的买卖。
我范家名下的确是田产多了一些,但那都是我家诚实经营,兢兢业业挣来的,也是从他人手里合理买来的。
既然朝廷没有禁止土地买卖,怎么到了我这里就成了罪过了?”
水溶眼中都是鄙夷,趁火打劫的那种两厢情愿吗?
他忍不住讽刺道:
“你范家的那些田地是正正经经的买到手的吗?
一亩良田七两银子,范家却趁火打劫只出一两,那些被夺了土地,生活无着,活活冻死饿死的百姓又有何辜?”
范一伟强辩道:
“那都是底下的管事欺上瞒下!”
这次不用水溶反驳,下面旁听的百姓立即群情沸腾的喊道:
“为富不仁!”
“上梁不正下梁歪!”
“一丘之貉、蛇鼠一窝!”
群情激愤之下,连范一伟几人的狡辩都变得苍白无力了许多。等众多铁证一样样摆出来之后,三家之人顿时如同被扼住喉咙的鸡鸭一般,讷讷不敢作声。
百姓一片哗然,还有很多受害之人在现场气氛的鼓励之下,鼓起勇气,大着胆子上前来告状,给几家的罪名上又添了一笔。
邸宁一声惊堂木,压下了沸沸扬扬的议论声,沉声说道:
“范家,曹家,常家,尔等三家经查,侵占土地、迫害百姓,偷逃赋税,勾结异族,贩卖禁品,实乃恶行昭彰,一应人证物证俱全。
黑纸白字,字字句句皆清晰明了,可有一句冤枉了尔等?”
范一伟等人心里狂翻白眼,他喵的这些贱民都站邸宁那边了,他们就算有意见,又哪敢吱声啊!
几人只恨北静王还有邸宁不讲武德,直接把他们围起来抄家了,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范一伟心中还抱有希望,他们这些罪名虽说听起来严重,但还不到谋反的程度,北静王的权利又只在军中,所以无论是北静王还是巡抚,都没理由把他们立即明正典刑。
除了大逆不道、谋反等大罪,其余就算判了死刑也得等候“秋决”,如今到秋天还有些时日,也给他们留下了转圜的时间。
按照流程,想要最终判下来,还要等京里的刑部复核、皇帝勾决。
他们买卖能做到这么大,哪家顶上没点靠山?
每年收了他们这么多钱,如果不想被他们咬出来,那些官老爷们就必须出力把他们几家捞出来。
北静王权势再大,也不能只手遮天,更不能犯了众怒。
继续阅读
如今,既然群情激愤,他们暂且认怂装哑巴又如何。
范一伟等人怀抱着希望被带了下去,没料到他们离开之后,接下来竟然还有诉苦大会这种骚操作。
这几家豪商劣贾的恶行被公之于众,受害者亲自上台现身说法。
那受害者的叙述声情并茂、极其具备感染力,看的大姑娘小媳妇们忍不住涕泪涟涟,见此,水溶忍不住凑近了邸宁低声问道:
“这人才你是哪里找的?”
邸宁努努嘴:
“这还得多谢你推荐的那些风媒,范家怨就怨他们下面的管事太跋扈,还不长眼。惹谁不好,偏偏要惹到说书先生头上。
还是王爷你足智多谋啊,这好招数一出,这几家的名声估计得迎风臭十里。”
邸宁得意的晃了晃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