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
赵宣宣把信纸重新折叠,轻声说:“你爹爹跟随庞师父学算账的时日比我更久,我要给他回信,把庞师父的事告诉他,但又怕他难过。”
乖宝比较想得开,说:“迟早会知道。”
赵宣宣抿嘴苦笑,不再纠结,然后自己口述,让乖宝代笔写回信。
乖宝乐意效劳,又在信后面添上自己的许多心里话。
完成后,厚厚的一叠信纸把信封塞得胖鼓鼓,如同一个贪吃的小精怪。
巧宝主动说,自己也要给爹爹写信。
她的信装在另一个信封里,显得不厚,也不沉甸甸。
信很快就派人送出去了。不过,距离送到唐风年手里,还有很远很远的路。
— —
七天停灵完毕,庞爽的棺材下葬。
当天丧事办得很热闹,甚至本地新县令也给面子,派管家来送礼、祭拜。
庞爽做过大官儿唐风年的师父,这事儿早就被新县令打听到了。
县令派人来祭拜庞爽,却不是为了庞爽本人,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为了将来与唐风年攀交情,谋求升官之道。
其他宾客则是忙着吃酒席,其中大部分人节省,熟练地分菜、收菜,准备带回家去给孩子吃。
其中有一桌的客人甚至因为分菜不均而争吵,嗓门挺大。
“哎呀!你瞧你,不会分菜就别乱插手!这个分鱼头,那个分鱼尾巴,哪有这样分的?”
“鱼头都是骨头,应该搭些鱼肉呀。”
“分给我的这块橘皮肉也格外小,我也不乐意哩!”
……
后来,别人劝他们,他们才闭嘴。
一点小插曲,虽然尴尬,但不影响这场丧事顺利地办完。
庞爽入土为安,但关系近的亲友们却闷闷不乐。
第二天上午,赵宣宣、乖宝、巧宝和王俏儿打算回洞州去,红儿突然跑到马车旁,门牙咬嘴唇,手指摆弄衣角,扭扭捏捏,欲言又止。
看她这副模样,王俏儿忍俊不禁,故意逗她,问:“红儿,你是不是也想去洞州玩几天?”
红儿顿时像喝醉酒一样,脸蛋氤氲红晕,不好意思地点头,但内心明显期盼着,眼睛水灵灵,扑闪扑闪。
赵甘来牵璞璞走过来,担心红儿嘴笨,于是帮忙解释:“是我怂恿她去洞州探望小方大夫,两人毕竟早就定亲,如果分开太久,不见面,恐怕情意就淡了。”
这话说到红儿的心坎里,但她自己不好意思说出口,于是感激地看赵甘来一眼。
乖宝知情识趣,爽快地笑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红儿,快上马车来。”
红儿忍不住露出灿烂的笑脸,一边转身往屋子跑,一边大声说:“我去拿包袱,很快就好。”
她的包袱早就收拾好了,一提就走,行动风风火火。
赵甘来目送马车远去,然后长舒一口气,说不清内心是忧,还是喜?
复杂得很!
她心想:这世上,除了小孩子,大概没有谁能做到单纯地高兴。
比如她自己,千方百计撮合红儿和小方大夫的亲事,但又忍不住担心红儿出嫁之后,自己和璞璞的生活会不会变冷清?
— —
此时,坐上马车的红儿忍不住满心兴奋,心跳得很快。
马蹄嘚嘚嘚,车轮子滚动,她的浑身血液也跟着奔腾。
王俏儿主动拉住红儿的右手,翻转手心,给她看手相,一边看,一边憋不住笑,故意一惊一乍地说:“哎呀,这姻缘线是怎么回事?”
红儿顿时紧张,脸都吓白了,问:“怎么了?哪里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