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刘满仓穿一身绫罗绸缎,如同一个财主,笑呵呵地坐上太师椅,摆出一家之主的架势,厚脸皮地接受方哥儿和新娘子的拜礼。
……
做梦的韦春喜目睹这一切,气得心口疼,突然腿一蹬,硬生生把自己给气醒了。
一睁眼,就看见明晃晃的阳光。
她心里咯噔一下,飞快地坐起来,穿衣裳,顺便用脚丫子踹一下王猛,慌慌张张地说:“不得了,晚了,晚了,要迟了,位子被别人抢去了……”
一时之间,她把梦境和现实混淆在一起,恰好又听见屋外面在奏欢快的喜乐,于是她当真以为方哥儿和新娘子已经在拜堂了……
她心里火急火燎,快要急哭了。然而,越急越乱,手发抖,扣子扣错,又要扯开,重新扣一遍。
王猛不情不愿地睁开眼,说:“今天不用摆摊,好不容易睡个饱觉。你起你的,别管我!”
说完,他闭上眼睛,侧转身体,背对韦春喜。
韦春喜已经系好了衣扣子,用双手使劲摇晃王猛,催促:“你快点,不能耽误吉时!”
王猛眉头紧皱,烦躁地说:“吉时定在黄昏时,你急啥?”
此话一出,韦春喜恍然大悟,哭笑不得,说:“哎呀!我做梦做糊涂了!幸好没耽误!”
她不再吵王猛,自顾自去梳洗。
客房的梳妆台上摆着大铜镜,梳子看起来干干净净。
韦春喜先开门看一看外面,眼珠子从左到右,又从右到左,确定还是上午,喜宴的热闹还没开始,然后她放心地坐到梳妆台前,仔细梳理浓密的长发,盘成体面的发髻,小心翼翼地插上银簪子,佩戴珠花。
等她开门走出客房,去乖宝和李居逸居住的正院时,看见乖宝正在听一群人练习奏乐。
奏乐声时而开始,时而又暂停,断断续续,因为乖宝一边听,一边按照自己的喜好,指挥奏乐者改变风格。
奏乐的人拿钱办事,对乖宝言听计从。
韦春喜越听越觉得喜庆,笑着走过去,说:“乖宝,我刚才做梦梦见自己起晚了,吓一大跳。”
乖宝莞尔道:“不晚,舅母好不容易休息一天,睡觉也需要补一补。”
接着,她吩咐帮工给韦春喜端包子和豆浆来。
乖宝对韦春喜挺了解,晓得她不挑食,有什么就吃什么,生活方式很朴素,所以不跟她搞虚客气那一套。
韦春喜看见包子被端来了,果然抓一个就吃,连吃五个之后,脸上忽然有点不好意思,心想:哎呀,这包子太香,我一不小心吃多了,恐怕别人笑话。
于是,她不拿包子了,缓缓喝豆浆,没话找话,问:“顺哥儿跑哪里去了?那小子不安分,等会儿我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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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宝笑道:“舅母放心,不是他调皮,而是我派人带他们去街上玩去了。”
“好不容易来一趟,窝在宅院里有什么意思?”
“等会儿让舅舅也陪你出去逛逛。”
韦春喜心满意足地长舒一口气,微笑道:“乖宝,你想得真周到。”
乖宝眉开眼笑,说:“舅母又夸我,如果奶奶在这里,肯定又说我翘尾巴。”
韦春喜越说越高兴,不再拘束,暗忖:乖宝是天生能做官夫人的人,和我这样的人不一样。妞妞也做官夫人了,是不是也学得像乖宝这样说话?可惜她住在京城,离我太远,不能当面看看、问一问……
当她们聊天时,帮工们忙忙碌碌,往屋檐下挂红灯笼,在门上和窗户上增添许多大红色的剪纸,还用箩筐抬许多菜去厨房……
韦春喜闲不住,站起来,打算去帮忙,说:“我去厨房瞧瞧,喜宴的菜准备得咋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