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萦绕,却怎么也化不开那凝滞如铁的空气。
武承枵一身月白锦袍,腰间玉带束得妥帖,明明是温润公子的装扮,眼底却藏着不容错辩的威压。
他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目光似不经意扫过萧衍:“萧郡守,本殿奉父皇旨意巡狩江南,途经楚州时,闻得贾州牧前几日已抵竟陵,故而特意转道前来。你即刻派人传召,令他前来迎驾!”
萧衍心头猛地一沉。自贾琮遇害后,他按海宝儿临行前的嘱托,对外只称州牧染疾病重,其遇害的事情与真正的死因,连府内仆从都瞒了大半,四皇子此刻提及贾琮,分明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想罢,萧衍定了定神,撩袍跪倒:“殿下息怒,贾大人……他已于三日前不幸身故。”
“身故?”武承枵猛地将茶盏顿在案上,青瓷碎裂的脆响惊得堂外侍卫齐齐拔刀。他霍然起身,锦袍下摆扫过案几,砚台坠地墨汁四溅,“萧衍!你再说一遍!贾琮他怎么了?”
“回殿下,贾大人三日前于竟陵城外西郊废园遭歹人暗算,陈尸荒野……”萧衍额头抵着冰凉的青砖,声音竭力压抑却依旧忍不住震颤,“下官已饬人追查真凶,必给贾大人与朝廷一个昭雪,不意……”
“不意本殿驾临,撞破了你隐匿不报的勾当?!”武承枵厉声截断,靴底碾过地上的瓷片,发出刺耳的脆响,“贾琮乃父皇亲授的四品州牧,镇戍楚州数载,如今暴尸荒野,你身为竟陵郡守,不即刻八百里加急奏闻,反倒秘而不宣?!”
他俯身,捏住萧衍的下巴,迫使对方抬头,眼底狠戾几乎要溢出来:“说!你是不是与凶手勾结?是不是怕事情败露,牵连出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殿下明鉴!”萧衍脖颈青筋暴起,却没有挣扎,“下官发现贾州牧遗体时,他怀中兵符已不翼而飞。此事牵连重大,下官怕打草惊蛇,才暂压消息,一面秘查凶手,一面遣人将详情送往京都……”
“兵符失窃?”武承枵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随即又被震怒覆盖,“如此军国大事,你竟敢自作主张?!萧衍,你可知隐瞒不报是什么罪名?!来人……”
御兽谱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