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弗却没坐下,反倒把茶碗往他面前又推了推。
“官人这话可说差了,谁都像你似的当甩手掌柜?家里这么多东西要打包,瓷器摆件,哪样不得我盯着?你快尝尝这茶,我特意多加了些核桃碎和冰糖,比往日的更润口。”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哐当一声响,跟着是丫鬟慌乱的声。
丫鬟收拾东西时,不小心撞到了窗边的花瓶,瓶子晃了晃,险些摔在地上。
王若弗立马炸了毛,站起身,指着丫鬟的鼻子。
“你这丫头眼瞎了不成?这瓶子值多少银子你知道吗?仔细点!真是个蠢货,头上怕不是只长了半个脑子!毛手毛脚的小心些!”
盛紘端着茶碗,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看着王若弗叉着腰骂人,嘴角忍不住勾了勾。
这大娘子向来如此,有气从不憋在心里,有事直接发疯,倒比那些藏着掖着的人痛快。
看来她的乳腺、甲状腺,肯定是比别人健康。
就她这个只长嘴不长脑子、林噙霜最会装可怜扮柔弱,要不然也不能每次都是同样的招数、都能把王若弗气得跳脚,偏她自己还没察觉,次次都吃同样的亏。
一碗茶见了底,盛紘放下碗,起身理了理衣袍。
他晾了林噙霜快两个月,如今要走了,总得去林夕阁看看。
“你们接着收拾吧,我出去转转。”
“娘子,还有明日去你娘家的礼品,可别忘了准备。”
“官人放心,早准备好了!要是等你开口吩咐,那黄花菜都凉透了!”
······
盛紘刚踏出葳蕤轩的门,转头对身后的冬荣吩咐。
“去林夕阁。”
林噙霜对他半分真心没有,满脑子都是算计,想让她安分守己,难。
福子,任务里要求当个好夫君,我算林噙霜的夫君吗?
算。她已为原身诞下长枫、墨兰两个孩子,自然算。请宿主好好完成任务,若任务失败,将重复当前任务世界。
得了,还是得好好教育。
不过几分钟,到了林夕阁的院门口。
他望着院里那株半枯的海棠,呼出一口气。
刚站定,就见云栽从正屋里掀帘出来,瞧见他时先是一愣,随即赶紧敛衽行礼。
“主君。”
“你们小娘呢?”
“小娘在屋里收拾进京的衣物,小的这就去禀告!”
云栽说着便要往里走,这些日子主君不来,林噙霜心情郁结,她们这些做丫鬟的,没少看小娘的脸色、受无名气,如今主君来了,总算能松口气。
云栽刚进屋,盛紘就听见屋里传来一阵慌乱的声响,紧接着,林噙霜便快步走了出来。
她许是急着见他,发髻都有些歪斜,可刚走到离他三步远的地方,又收住脚步,整理了一下衣襟,瞬间切换回往日那副柔媚模样。
身子微微侧着,踩着细碎的步子,连眼神都软得像浸了水。
盛紘瞧着,忍不住叹了口气,径直上前一步,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歪斜的身子捋直。
“咱就不能正常点走路?你这些小把戏,我早看透了。以后别穿那高低不一的鞋子了,时间久了真成了踮脚、股骨头坏死,有你后悔的。”
林噙霜被他拉得一个趔趄,顺势就往他怀里倒。
“红狼,你弄痛人家了、嗯~你从前最喜欢我这般模样,怎么如今口味变了?”
“霜儿,人都是善变的。”
盛紘抬手扶住她的肩。
“从前喜欢,不代表永远喜欢。以后你正常些、安分些,长枫和墨兰,我自然会好生照看,他们也是我的孩子,你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