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躬身领命,快步退出书房。
殿内瞬间又静了下来,宋仁宗靠在龙椅上,目光时不时扫过盛紘。
盛紘端坐在椅上,他早猜到陛下会急着选母体,只是没想到会这么迫切。
一炷香的功夫转瞬即逝,内侍捧着名册快步返回。
“陛下,后宫所有娘娘的生辰八字已悉数取来。”
宋仁宗立刻探身接过,翻动名册上。
片刻后,他的目光停在两页纸上,抬头看向盛紘。
“卿,这曹皇后与张才人,生辰似乎都合阳年阳月阳日阳时的说法。”
话虽如此,他的目光却明显偏向了张才人那一页。
曹皇后已三十有七,而张才人九岁入宫由他亲自教养,前些日子刚及笄,正是鲜嫩欲滴的年纪。
几乎没做太多犹豫,宋仁宗便合上名册。
“就定张才人吧,她年纪轻,身子底子定然比皇后康健些。”
盛紘看了他一眼,这老登老毛病又犯了。
“陛下!方才臣已说过,母体需是大龄之体,二十五至三十多岁之间气血最盛,张才人刚及笄,母体尚未发育完全,怎堪孕育皇嗣?”
“更何况,名册上还有曹皇后可选,她虽三十有七,但身子素来康健,又符合极阳生辰,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这话戳中了宋仁宗的心思,扭头挖了盛紘一眼。
“朕选张才人,不过是瞧她性子温顺,好生调养也能担此重任。”
可心底却在嘀咕、朕不过是想给天下女子一个家,心本就裂成了好几份,每份里都装着不同的姑娘,张才人是朕看着长大的,选她有何不妥?
“陛下,皇嗣之事关乎国本,岂能凭喜好定夺?张才人年纪尚小,强行受孕不仅她自身难保,胎儿也多半先天不足、曹皇后虽然年长,却气血稳固,更能护得胎儿周全!”
“那就依你,先定皇后。只是你说的那药,究竟何时能制好?”
“臣这就铺纸研墨,写下药方。”
这话却让宋仁宗瞬间急了。
满宫上下,再没有谁比他更盼着这药能成。
他盯着盛紘的背影,心里飞快地盘算起来。
既然他敢献良方,还坚持要亲自制药,那就绝不能放他出宫。
若让他留在宫中,什么时候把药制好,什么时候再许他离宫,这样一来,既断了他私下夹带药物进来的可能,也能免得外界知晓他留人的真正缘由,防止有人里应外合,借着制药的由头暗害自己。
更重要的是,把人留在眼皮子底下,他才能随时派心腹盯着制药的一举一动,连一味药材、一道工序都不能错漏。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药方就已经写好了。
宋仁宗接过细看,立刻传旨让太医院的人去库房清点药材,又下了一道口谕,将那人安置在书房旁的偏殿里。
殿外瞬间调来数十名精锐侍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连只苍蝇都别想轻易靠近。
殿内安排了两名经验老道的御医打下手,既帮着处理药材,也暗地监视,再配上四名手脚麻利的宫女负责起居,方方面面都安排得滴水不漏。
宋仁宗走到殿门口,又回头叮嘱了一遍在场的所有人,这才松了口气,转身快步往后宫去。
他要赶紧把这个能治皇后病症的好消息,告诉还在寝宫里忧心的皇后。
走在宫道上,宋仁宗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要是盛紘这小子敢哄骗朕,敢拿皇后的安危和朝堂的稳定当儿戏,朕定不轻饶,即刻便将他贬为七品县令,发配到最偏远的苦寒之地,让他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接下来的时间,宋仁宗心急的等着那剂药制成的时刻,这会儿他也没有心思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