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猛然睁目,似乎又变成了那个威仪十足的净月宫掌门! 是什么令她突生警觉? 是一个人。 看到这个人,拭月便觉得自己可以安心死了。 因为她一直在等这个人。 这个人已在今日的“屠魔大会”上震撼了整个武林,已向整个武林展示了自己的实力与势力。 所以拭月知道自己可以信任这个人,也可以信任这个人的能力。 拭月相信这个人一定可以解开月遥的枷锁,也只有这个人才能解开月遥的枷锁。 因为这个人就是月遥的枷锁。 这个人就是夏逸。 看到了夏逸,拭月终于笑了。 “老实说……景云当年的模样可谓眉清目秀,迷倒了江湖上一片怀春少女。” 拭月似笑非笑地说道,“可你这一目视人的凶相,哪有景云当年的半点风采?” 夏逸静静地看着她,看着那张比纸还要惨白的面孔,不难看出这位净月宫掌门已然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拭月见他默不作声,便自顾自道:“你虽不及景云当年神气,但我又不能不承认……今日再见到你时,我才发现景云毕竟后继有人……你实在太像他了。” 她忽地猛咳一声,一道血箭瞬时射在夏逸脚前。 或许是因为呛出了这口闷血,拭月的脸色居然红润了些许,看向夏逸的那双瞳孔竟也恢复了几分往日的神采。 拭月深吸一口气后,缓缓道:“今日傍晚之时,一名惊涛帮弟子在泣枯林外围发现了狂刀小八的尸体……由他身上的伤口来看,一定是你杀了他,对不对?” 夏逸默然不语。 拭月微微笑道:“你既已带走那妖女,又怎么折回来了?你是来杀我的?还是来找遥儿的?” 夏逸依旧不语。 拭月苦笑道:“我就坐在这里……你若想为景云报仇,可以动手了。” 夏逸沉默半晌,忽然说道:“你已经死了。” 拭月怔住。 然后,失笑。 “你说的不错……我早就是一个死人了。” 早在闲云居士身死之日,她的心便已死去,留下来的只是一具名为拭月的空壳。 只不过,这具空壳也终要在今日湮灭。 拭月再次开始咳嗽,咳的极其猛烈,甚至将那重现于面上的些许光彩也再次咳去。 “夏逸……在我走之前,我还有……一个请求!” 她断断续续、颤颤巍巍地说道:“此地别无他人……我希望你告诉我……惜缘当年的死因。” “遥儿会对你……一定是因为她知道真相。” “告诉我,且当我……求你。” “……” 夏逸只感到世事变幻难测,这位曾一剑险杀自己的净月宫掌门,到了临终之时原来也只是一个心怀遗憾的普通老人。 他缓缓走到这位老人跟前,俯身拍了拍地上的尘土后,跟着就地而坐。 然后,他自腰间摸出酒壶,长声道:“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可是,再长的故事也总有讲完的时候。 当故事结束的时候,天边已渐现晨光。 几缕光丝透过枝叶间的空隙,参差地落在拭月那张似已熟睡的绝美容颜上。 她本已气血枯竭,为什么却在生命的最后关头重现了当年武林第一绝色的光辉? 是心。 她的肉躯虽已死亡,但她的心又活了过来。 是什么让她那颗死去多年的心再次复活的? 是死前的无憾。 事实上,在夏逸说到故事的一半时,她就已经合上了双目。 可夏逸却好像没看到这一幕,只是继续诉说着往事。 拭月有没有听完整个故事? 夏逸相信她应该是听完了。 虽然拭月从始至终都一言不发,且双目闭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