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比现在更好吗?
到了贾府,气氛明显不同了。
贾母见了她,只是例行问了几句,便说身子乏,让鸳鸯扶她去歇息。王夫人倒还热情,可话里话外都在打听孙绍祖在兵部的关系——原来贾政的侄子贾芸想在兵部谋个差事,需要孙家打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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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婿若能帮这个忙,那就是自家人了。”王夫人笑着说,“往后你在孙家,也更有体面不是?”
迎春点点头,心里一片冰凉。
午饭后,她在园子里散步,不知不觉走到了紫菱洲。这里曾是她住的地方,如今空着,只有两个粗使婆子在打扫。
“二姑奶奶。”婆子们行礼。
迎春摆摆手,独自走进屋里。一切陈设如旧,书案上还摊着她没抄完的经,镇纸压着,纸页已经泛黄。窗前那盆兰花枯死了,空留一个青瓷花盆。
她在书案前坐下,忽然看见抽屉没关严,露出一角信纸。抽出来看,是探春的笔迹:
“二姐姐如晤:闻你归宁,本欲往见,又恐人多不便。孙家之事,我略有耳闻。女子命薄,然生死之间,尚有缝隙。若真不堪忍受,或可效仿尤三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此话大逆,姐姐阅后即焚。妹探春手书。”
尤三姐……
迎春想起那个烈性女子,一把鸳鸯剑,刎颈明志。血溅当场时,该有多痛?可比之这日复一日的凌迟,哪个更痛?
她把信纸凑到烛台上点燃,看着火舌吞噬墨迹,最后化为灰烬。效仿尤三姐?她做不到。她没有那样的烈性,也没有那样的勇气。她只是个“二木头”,被戳了只会默默承受的木头。
在贾府住了三日,孙家就来接人了。
来接的是孙绍祖身边的亲兵,五大三粗的汉子,说话毫不客气:“老爷说了,请奶奶今日务必回府。兵部李大人晚上设宴,老爷要带奶奶同去。”
王夫人还想挽留:“好歹用了晚饭再走……”
“太太体谅。”亲兵抱拳,“老爷的脾气您是知道的,违了他的意,回去后……”他没说完,但意思大家都懂。
迎春站起身:“我跟你们回去。”
临走时,探春匆匆赶来,塞给她一个小布包。马车驶出宁荣街后,迎春打开来看,里面是一把小小的匕首,刀刃雪亮,柄上镶着一颗珍珠。还有一张字条:“防身用。”
她握着匕首,眼泪终于落下来。这府里,终究还有人记得她是个人,不是物件。
第七章:最后的秋天
六月,孙绍祖升了从四品,宴请同僚。
迎春被迫盛装出席,坐在女眷席上,像个精致的摆设。席间,一个武将的夫人打量她许久,忽然问:“孙夫人可是荣国府的二小姐?”
迎春点头。
那夫人压低声音:“我娘家与贾府有些往来,听说……听说孙大人待你不太好?”
迎春垂下眼睛:“没有的事,大人待我很好。”
“你别怕。”夫人握住她的手,手心温暖,“若真受了委屈,该让娘家知道。女子活一世不易,总不能白白被人作践。”
这话说得真诚,迎春几乎要相信了。可酒过三巡,她起身更衣时,路过花厅的屏风,听见那个夫人正与旁人说话:
“可怜见的,好好一个国公府小姐,被作践成这样。不过话说回来,贾府如今也真是不中用了,女儿被这般对待,竟连个屁都不敢放。”
“谁说不是呢。我听说,孙绍祖当年是花了五千两买的她,跟买妾差不多。”
“啧啧,真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迎春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浑身发抖。原来连这看似善意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