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晓然见绍临深面色沉郁,一副咄咄逼人模样,忍不住挡在丈夫身前维护道:
“爹!明远本就不善言辞,您何必再逼他?家里的银钱往来,哪一桩哪一件不是由您做主?”
“既然钱都在您手里攥着,您非要揪着这点小事辩个是非曲直,难道我们还敢反驳您的话不成?”
话落,她又看向屋里这些道貌岸然的老者,扬声道:
“今日既然族长和各位叔伯都登门了,爹,您也别再装晕躲懒,拿那套说辞应付我们!”
“常言道树大分枝,兄弟分户,这本是常理。明远也是您的亲儿子,您何苦总偏着大哥二哥家,把我们三房当成外人?”
“我们主动提出分家,实在是为了大家好,不想再为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伤了兄弟情分。
往后就算不在一起过日子,您但凡有个头疼脑热,吱应一声,我们小两口照样跟前跟后,绝无二话!”
“还望爹成全!”
说罢,楚晓然干脆拉过缩在一旁的便宜闺女,“噗通”一声,跪在了丈夫绍明远身边,对着绍临深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
楚晓然自认为这番话,软中带硬,情理兼备,就算不能让族老们彻底偏向三房,好歹也能博得几分同情。
却不想,堂上众人像是没听见一般,闭眼的闭眼,捋须的捋须,还有人端起茶杯慢悠悠啜饮。
仿佛她方才那番声泪俱下的话,不过是一阵过耳的风。
楚晓然脸颊火辣辣的,一股羞辱感直冲头顶,攥着衣角的手,指节都泛了白。
见她终于噤声,族长这才慢悠悠侧过头,目光落在垂头丧气的绍明远身上,语气带着几分威严:
“明远小子,古人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读书科举固然重要,可也不能丢了为人子的规矩本分。
你方才说的没错,你啊,就是没管教好妻儿,才闹得家宅不宁。”
一旁的族老跟着冷哼一声,语气刻薄道:
“男人说话,哪有妇道人家插嘴的份?岂不闻夫为妻纲,夫不正,妻不顺,难怪家里闹腾不休!”
楚晓然听得气血翻涌,气得胸口发闷,当即就要转身回怼。
手腕却被人紧紧攥住,她回头一看,是丈夫绍明远。
对方脸色苍白,一双好看的眸子盛满哀求,嘴唇翕动,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劝道:“你先回屋去吧,这里有我。”
他抬起一双好看的眸子,满眼哀求地低声劝她回屋。
看着丈夫虚弱却又带着几分坚毅的面庞,楚晓然咬了咬下唇,终究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她压低声音,飞快叮嘱:
“行,这回我听你的,先回屋。你也别太老实,任由他们拿捏,让人欺负了去!
我记得上回进城,顺手买了盒活血化瘀的药膏,待会儿给你送来。”
嘴上这么说,她心里却打定主意,回屋就去便利店看看有没有更好的药膏。
临出堂屋前,她余光淡淡扫过在场众人,眸底掠过一丝冷意,默默在心里立誓:
往后这些人,休想再沾她分毫好处。
有便利店这个金手指傍身,楚晓然满心笃定,自己迟早能在这古代站稳脚跟,闯出一片锦绣乾坤。
碍事的人一走,堂屋里顿时清净了不少。
绍临深低头看着脚边一言不发、只想打马虎眼的绍明远,眼底闪过一丝厉色。
他可不想事情就这么虎头蛇尾地结束。
“既然你不愿开口,那就我来说。”
话音落,他从脖颈间取下一枚系着红绳的铜钥匙,亲手将方才命人从自己屋里抬来的那口沉甸甸的木箱,搬到了八仙桌上。
随着“咔哒